这,才是杀人。
面对像座无法翻越的大山一样的冯山,其他人吓得纷纷后退。
冯山狠声道:“忘了老子说的了,只有把你们老大抓回来,才能活命,还有想逃走的,就跟这人下场一样!”
冯山的匕首还在滴血,和贼人们脸上的汗珠一样,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抓到了老大,这人也不一定会放过他们,如果拼死一搏,或许有逃生的机会?
可是这帮贼人也是半路结识,本就没有太深的兄弟情谊,甚至还不如冯山带领的这支逃荒队伍有默契,所以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算盘。
冯山料到了,所以很有耐心地等他们做决定。
这时候,山上的人全都下来了,绵密的脚步声让贼人有些松动,本能的想跑。可是冯山就在跟前,只要他赶跑,就一定会被抓住。
房宁随着人群下山,被眼前的场面吓得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林桂花扔到手里的鸡,跑到余梅的怀中,“娘!”
在贼人们逃窜的时候,管静和陈家的儿媳妇已经被解救了,冯老娘也被扶在人群中,正捂着胸口缓神。
房宁看着她身上的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声音都发颤,“冯奶奶,柳枝嫂子,大民哥,这是怎么回事?”
“山贼,来抢东西了。。。”
和躺在柳枝怀里不能动弹的李大民相比,冯老娘受伤算轻的,但毕竟年纪大了,感觉半条命都快没了。
房宁这才看见李大民,眼睛被打肿了,嘴角流着血,头上鼓了一个大包,“大民哥。。。”
不对,“古大夫呢?!”
冯老娘下巴冲着破庙点了点,“他都自身难保了,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一进来又是抢女人、又是抢粮食,等老娘歇够了,一定拔了他们的皮,断了他们的根,让他们这么作坏人!”
房宁见冯老娘还有力气骂人,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另一边,贼人见来人了,脑中一番天人交战,最后直接放弃抵抗,冯山让刘河找绳子,把没有成功溜走的五人捆起来,开始盘问。
原来他们这些山贼,是两个月前才走到一起的,都是些走投无路的人,由贼老大也就是莽子组织,成立了鸡头山帮,窝点就在西边的鸡头山,距离破庙差不多两里地。
冯山这行人一出现,就引起了鸡头山帮的注意,一辆骡车、两辆板车,还有许多小推车,可比其他灾民富裕多了。鸡头山帮的人平常遇不到这种大户,就算遇到了,也是带枪佩剑的人,他们不敢惹。
冯山这群人就不一样了,有很多女人和孩子,瞅准机会,没准能逮个大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机会真的送给他们了,蹲点的人发现男人都上山了,就留下几个女人在庙里,这时候不抢,难道要等到男人们回来和他们硬拼?
于是,鸡头山帮包括莽子在内,一共二十二人,今天全来了。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帮女人这么拼命。
冯老娘用镰刀砍死了一个,尖下巴被捅成了重伤,此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庄巧兰和周槐花母女合伙爆蛋了一个,还有两个在混乱中被爆蛋和咬耳朵的幸运儿,她们这些女人,一共干倒了五个山贼。
冯山拳打一人,脚踢了两个重伤,匕首送走一人,再加上被绑住的五人,一共九人在手。
也就是说,逃走的一共有八人,包括莽子。
五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排排坐,刘河挨个给他们一脚,每一脚都用尽了力气。
冯山:“别弄死了,还得让他们带路呢。”
刘河哼了一声,收回了脚,他找到自家妹妹刘小花,“哪个混蛋打你了?”
刘小花指了指躺在草丛里的人。
刘河过去就是一顿劈里啪啦,刘小花见了,犹豫了几下,也给了那人几脚,其他女生对视一眼,也纷纷加入。
躺在地上的人不少,没有几个死透的,但是经过她们这么一番踢打,过了今晚就难说了。
女人们此刻筋疲力尽,呆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往日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全都散落在肩,脸上的伤痕是同男人战斗的证明。
突然,不知是谁在小声啜泣,绵细的哭声钻入心神,唤回了大家的七魂六魄,于是,开始有个第二个抽泣的人。
这哭声仿佛会传染一样,一时间女人们都哭起来了,哭声越来越大,周槐花更是嚎啕大哭,眼泪鼻涕一起流,她们像战友一样抱在一起,感受劫后余生的激荡。
冯老娘也红了眼眶。
经过这一战,她们的关系比从前紧密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