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之前公池积累的赔率,刘钿这笔要另赔三百两筹码进去,庄家还能抽两成利。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谁输谁赢又有什么所谓,银子能进到他们兜里才是真。
“四幺现世,凶星照命啊。刘老板最近怕是要遭灾喽。”
刘钿身后的赌客小声嘀咕。
刘钿不可置信地从椅子上跳起,将骰子拢在手心,掂了掂重量,又抛在桌上,尖声叫道,“这不可能,有人出老千。”
三号有些幸灾乐祸,“刘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刚才几把我也投出过两次全绿,可不曾抵赖。”
“赌局继续。”庄家看了一眼刘钿,示意他稍安勿躁,后面还有翻盘的机会。
三号拿起骰子,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双手举至眉间,心中暗自祈祷这次掷出的点数大些。
可惜,命运并没有眷顾他,他这次投出的,仍是四个绿点。
三号脸色顿时煞白,这赌局他输的最多,赔付的钱多数也是他来出。虽然现在有刘钿垫底,可若是继续往下加码,他半生积蓄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但公池未尽,赌客是不能下场的,否则便要罚筹三倍。或者断手断脚,被扔出赌坊。
这一局只剩云溪还未掷骰,她正欲伸手,骰子却被庄家钱耙扣住。
“这骰子刚出了一次全幺,一次全绿,怕是不吉利。”庄家笑道,右手向后一挥,”来人,给客人换一副骰子。”
小豆子立刻护在云溪身侧,囔道,“凭什么轮到我们就换!”
周遭赌客也窃窃私语,“这不是欺负人家姑娘是生面孔吗。。。。。。”
云溪不置可否,接过赌场小厮递来的新骰子,手腕轻扬,信手一挥。四枚骰子脱手而出,在桌上滴溜溜急转了几圈,啪嗒一声,齐齐落定。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去看。
“我是眼花了吗?”
“天呐,是朱衣卷海,通吃!”
“真的假的,她不是没玩过除红博戏吗,运气这么好,能投出四个四点?”
庄家面色铁青,四点全红,通赢全局。这千两的赌局,都要入云溪囊中了。
就连之前他吞下的抽水,也要一并吐出来了。庄家牙关紧要,半晌才从喉中挤出几个字,“倒是我看走眼了。”
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
这幅新的骰子,是另外特制,比寻常赌客用的含铅量更重,不可能有人掷出三点以上,更何况是四点全红。
在场最难受的是刘钿,不仅赔了五百两的本金,还倒欠云溪三百两银子。
八百两,够在在开封府置办一座中等的三进宅院了。
刘钿双目怒睁,眼底赤红,恨不得当场将云溪扒皮抽筋。
“姑娘可知,在我如意阁中出千是什么下场。”庄家脸色阴沉,语气森然,狞笑道,“轻则挖眼断手,重则剥皮抽筋。”
云溪身后围观众人听出其中的威胁,慌忙后退。
与之相对的,是赌坊的十名打手,已随着庄家的话渐渐围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