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荤菜就点冷吃兔、炙烤山猪肉、糟猪蹄、爊肉面,再上几份签菜。素菜你挑三四样时兴的上来。点心的话,就上几份酥密食,滴酥鲍螺和酥山吧。”
伙计看云溪洋洋洒洒点了十几样菜,不禁问道,“姑娘,可是稍后还有客人要来?”
“确实如此,还劳烦伙计将我的客人请来。”云溪取出钱袋,摸出二十文铜钱置于桌上,朝伙计一推,“这几枚铜钱,权作小哥跑腿的酬劳。”
“姑娘客气。”伙计躬身接过铜钱,脸上笑意盈盈,“不知贵客何时到的,小的好下去迎接。”
“已经到了。”
*
跑堂伙计找到阿吉时,他正在后厨帮工,听到有二楼包厢的客人要请他吃饭,不由一愣,“我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阿吉放下手中的柴火,又问,“那我可以多带几个人吗?”
伙计知道阿吉说的,是和他一起流浪的两个小乞儿。
伙计看了眼阿吉灰扑扑打满补丁的衣裳,又想了想楼上那个白衣红绸的剑客,不确定的说,“那你先去找人,我上楼问问,若是不行,便叫他们在楼下等着,也不吃亏。”
两盏茶后,云溪的菜上齐了,阿吉和他的两个弟妹也被引进了包间。
这是阿吉第一次踏上金鼎轩的二楼,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阿吉倚着二楼的雕花栏杆,向下俯视。
“原来从二楼看楼下的露台,是这种感觉。”
视野开阔的仿佛他一伸手就能将整个露台拢入手心。
阿吉看了眼端坐在八仙桌一侧的云溪,又扫了眼她放在桌上的配剑,抬腿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两个弟妹,问道,“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
“不妨事,时间还早,先吃吧,菜冷了就不好吃了。我们边吃边聊。”云溪摆手,请三人坐下。
两个弟妹看了眼阿吉,见他没有阻止,便知道这是同意的讯号,连忙坐下,先去拿手边的酥山和鲍螺。
“不知这两位叫什么名字?”
“我叫雪生,他叫小豆子。”小女孩吞下鲍螺中的奶油,回答道。
雪生约莫五岁,是三年前的冬日雪季被阿吉捡到的,所以叫雪生。
小豆子七岁,是阿吉两年前收割赤豆的时候在田埂上捡的,便取了这个名字。
三人中阿吉年纪最大,已经十一岁,算是个半大小子了。
五日前给孙府送信的人便是他。
“我是接了孙员外悬赏的江湖人,今天是特意来查勒索信的事。阿吉兄弟可否将那日的情形重新与我复述一遍,一点细节也不要遗漏。”
阿吉看了眼桌上丰盛的餐食,问道,“你想问什么,我之前不都和孙府的人说过了吗?”
“从他们口中听,和从当事人口中听,是不一样的。”云溪笑了笑,见雪生爱吃鲍螺,拉起包厢内设的铃铛,叫来伙计又添了几份点心。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阿吉,你就告诉她吧。”小豆子一手糟猪蹄,一手兔腿,吃的满嘴都是油,闻言连忙用手肘捅了捅阿吉的胳膊。
阿吉见同伴吃的不亦乐乎,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