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荜不明所以地环顾四周,努了努鼻子使劲嗅,心道,哪有什么新绿生发,她这个姨姥姥整日油腔滑调。
“你方才是否想要禀告宁策吾一事?”沈荜问。
“啊对对对。”王远之一本正经,“我的人一路追踪他出城,到了敬天崖边,本以为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拿下,谁知道,他自知走投无路,只能弃马而逃,最后从悬崖边一跃而下。。。。。。”
王远之边说边观察宁弈的神色,这位再怎么说也是他父亲,如今惨死,很难摸清他内心作何想法。
“我的士兵顺着敬天涯下的河床沿河寻找,恰逢近日雨水连天,常人尚且艰涩难行,一个负伤老残,只怕是九死一生。”
宁弈却道:“未见尸首,难以定论。”
沈荜点点,准备开口喊“芝姐儿”但转念一想宁弈还不知道王远之身份,改口道:“王将军定要交代下面的人仔细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隅。”
王远之点头。
……
沈荜抬头望着天色也不早了,叫来银翠准备起驾回宫。宁弈原打算将人能留在府中用过晚膳后再走,沈荜想着宁弈家有老母,且疾病缠身,还是不愿麻烦令他分心。
王远之当然是跟着沈荜一起走了。
宁弈知她心意也就不再劝留,只能远远望着两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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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沈荜和王远之同坐一处,不过絮叨些日常。
不知哪来的一声巨响,“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出掉落。
车马剧烈摇晃,马儿嘶鸣冲天,车外一片哀嚎尖叫。
王远之稳住沈荜的身子,免得她磕到碰到。
“公主,前方群民纠集,恐要绕路而行。”银翠在车外道。
“发生了何事?”沈荜问。
夜色渐临,街市虽繁华热闹,但地上仍有些漆黑难辨。
居然有人大喊道:“杀人了!”
“啊!快跑,快跑!”
“。。。。。。”
听着外面仓皇喊叫声,沈荜和王远之四目相对,连忙下车。
与四处流窜之人不同,二人反而走向那具尸首。
直到靠近之时,王远之弯膝蹲下,死者是唇周流血,面色乌青,双目圆睁,她借着火折子缓缓移动,微光照在那人脸上终于看清——
“是她——竟然是谷娘!”
“芝姐儿认识死者?”
“不过是今日在街上随手搭救的一位苦命女子!她从图兰逃难来,为亡故两亲凑棺材钱去花楼卖唱,被令世显那小子调戏折辱。”
谷娘面色凄凉,气息全散,衣着如同清晨那样破烂不堪。
沈荜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火光看到女子手臂上一抹刺眼红。
“血鸢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