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鲛人泪便是深水底所采取的血色珍珠,前三味药太医署尚珍藏一二,唯独这鲛人泪,因稀缺难寻不曾入库,泱泱齐悦只有一处可得。。。。。。”
说及此他便不言,流雨又如同沈昭般干瞪着眼着急发问:“在哪?”
“浡湖,宁策吾的私人府邸——华庄。”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宁弈听徐承泣说罢后开口。
“不错,鲛人泪生长环境极为苛刻,需取极净的天山雪水以滋养,浡湖正是天山发源地之水所聚,宁丞。。。。。。”徐承泣想到如今宁策吾已是罪臣之身,却又改口,“。。。。。。他围湖断流将其改造成府邸,此后从未将鲛人泪示众,并派重兵把守。”
宁弈脸上并未露出任何色彩,而是望向躺在榻上面色发白的沈荜,双手紧握成拳头。
“徐太医,劳烦你将其他的药备好,这鲛人泪我尽快取来。”宁弈道。
徐承泣听他所言连忙应下,余下两人,沈昭与流雨轮流照看着沈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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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气逼人,冷嗖嗖的地牢下满是潮湿和黑暗,干枯的杂草混着水汽捂到发霉,铁盆里的篝火冒着火舌像是要将人吞噬,凄惨又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这里是能让活着的人横着出去的地方。
宁弈压着一身玄服外氅走了进来,狱卒见有贵人来连忙放下手里审讯的犯人上前恭维。
“不知宁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宁弈并未吭声发话,见他周身冷凝若霜,狱卒瞬间汗毛竖立、胆战心惊,“大、大人可是来探望。。。。。。宁丞相?”
宁弈听此闪过了一丝神色,瞥了他一眼,那狱卒扶了扶头顶的官帽,一副看穿他心思的得意表情,来这天牢的人除了刑讯便是探亲,这老子入狱,儿子不是来探望还能是什么,于是他抓住机会阿谀道:“小的明白了!小的马上去安排!”
“慢着。”眼见那狱卒立马转身,宁弈才开口叫住他,“将他绑上吊台,我要亲自审。”
那人定住不敢妄动,没听错吧,这位宁府公子说要审他亲爹!
但他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须臾,宁策吾被压上台来,没有白日癫狂之相,而是穿着破旧的囚服像是被人夺了神魂,眼神涣散,半个身子被托住架着走,双手反钳在吊台上牢牢绑住。
宁弈并未抬眸,而是举起手中烧到半红的铁烙,似乎还嫌不够又丢进红炭里反复煅烧。
只待铁烙通体发红,滚滚灼烧,他拿起铁柄,竟直直地贴在了宁策吾的心口连着他的衣襟熔了下去。
“啊——啊啊——啊——”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仿佛要震破整个地牢,连那见过无数残酷手段的狱卒都屏息不敢声张。
“清醒了?”宁弈懒懒开口问,随后又开门见山没有丝毫迂回,“交出浡湖我饶你不死。”
面前那人疼得睁不开眼,又无法忽视胸口那灼热如蚁行的锥心疼痛,“宁弈!你。。。。。。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宁策吾放声大叫!
“杀我?我不知死在你手里多少回了,宁相竟全然不记得了?”宁弈完全失了平日里的温润翩然,周身散发的戾气能吓退阎罗殿里的怨鬼,他又一字一顿,“今日我亦能将你千刀万剐。”
宁策吾不曾想,他这位儿子竟变得如此疯狂:“你胆敢弑父?”
宁弈咬紧牙关,狠声回答:“有何不敢!我早就想将你碎尸万端以告慰母亲在天亡魂。”
“哈哈哈哈哈!”宁策吾口中淋漓的血丝染遍口腔。
“你笑什么?”
“认敌为亲。。。。。。我笑你蠢!”
宁弈并未被他的话激怒,反而拿起一根一尺长又比拇指粗的铁锥悬在他面前,“那——想必宁相这睿智多谋的脑子不难装下这根细细的铁锥罢。”
“你疯了?”宁策吾挣扎乱跳。
宁弈不顾他的仓皇,捏住圆柄铁锤作势就要锤上去。
眼见他就要贴近自己的头颅,宁策吾惊慌失措大喊:“拿纸笔!”
“华庄上下皆是我豢养的死士,其内奇甲机关众多,你若想去浡湖,无我的传令,只怕是有去无回。”他一口气说着,浑身早已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