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握住玉佩,棱角硌得掌心发痛:“臣女,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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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灯火通明,案几上摆满珍馐,太后端坐主位,一袭绛紫凤袍衬得她面容慈蔼。慕容檀踏入殿门时,满殿烛火忽然摇曳——她颈间螭龙玉佩在宫灯下泛出幽光。
“陛下到——”
席间所有人都默了一瞬,只不过太后是看到慕容檀脸色变了一瞬,而众人惊异是在于扶霄与慕容檀一同前来赴宴。
“哀家许久未见这样鲜活的姑娘了。”太后笑着向慕容檀招手,“来,坐近些。”
“霄儿从哪里寻来这般标致女孩儿,也该与哀家说道说道。”
她指尖划过慕容檀的玉佩,保养得宜的指甲在螭龙眼睛处停留一瞬,“这纹样倒是别致,好孩子,霄儿赏了你不少御赐之物吧。”
她伸手为慕容檀正了正鬓边珠花,“这物件。。。倒让哀家想起先帝赏梅的旧事。”
满座嫔妃屏息。谁都知道,太后最恨旁人提及先帝往事。
“臣女惶恐。”慕容檀垂眸,安静地任太后摆弄。
扶霄执杯的手顿了顿。
“太后说笑了,清河公主是孤的客人。”
“今日特地前来,为您祝寿。”
“那你也不能怠慢了人家,这孩子啊,我瞧着欢喜得紧。”太后笑容不减地拉着她的手,俨然摆出一副“扶霄喜欢的她便喜欢”的仁慈模样。
“太后谬赞。”慕容檀回报一笑。
席间忽起骚动,三分醉意的明妃带着挑衅举杯:“清河公主既如此得太后赏识,想必身怀绝技?”
她故意将“身怀绝技”咬得极重,“今日席上有美酒,却无歌舞。不如助兴一曲?”
慕容冲霍然起身,举起酒盏冲明妃一饮而尽:“明妃娘娘,这杯酒我敬你,若还不尽兴,冲定相陪到底。慕容氏虽然戴罪之身,却也不是任人赏玩的舞姬!”
慕容冲掷地有声的话语给宴席本就怪异的氛围添上一丝凝重的火药味,慕容檀出声制止:“凤皇。”比起明妃的胡搅蛮缠,她还挺感谢韩心若没有提起她样样不精通的琴棋书画。跳舞倒是体面些,反正扶霄今天就是带她来闹事的——总比在寿宴上表演骑射好些。
她转向明妃时笑容清浅:“鲜卑战舞需配弯刀,恐惊了太后凤驾。”
“无妨。”扶霄突然开口。他解下腰间龙纹匕首掷于案上,金鞘在慕容檀面前滑出半尺,“用这个。”满座哗然——帝王佩刀赐外女,此乃大忌。
太后扳指被她捏出“咔”的一声响,寿宴佩刀便罢了,还舞在她面前,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正当慕容檀握刀起身,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
禁军统领满身是血冲进来:“禀陛下!前几日捉拿的逆贼在冰井台伏诛,但。。。。。。”
“贼人临终高喊‘荧惑守心,代北当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