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管事收了帖子,在客气两句:“大人事忙,我去询问了尽快给您答复。”这就算完事儿了。
贾琏也没任何不满,忠勇伯是超一品的一等伯,他才正五品,真要是一处吃饭,他爹跟忠勇伯一桌都够呛。
办完事儿,贾琏回贾府禀告贾母。
只是才进府,就在前院瞧见一眼熟的太监——方才去过忠勇伯府那红衣蟒袍的太监。
贾琏只觉得荒唐,真是出宫办事儿,两不耽误。
毕竟是来要银子,这太监脸上倒是也有笑,然而是皮笑肉不笑,贾琏忙躲了,只当没看见,先去回了贾母,又慢悠悠的往自己屋里来。
才掀开帘子,贾琏就听见凤姐儿叫骂:“一千两银子!真是狮子大开口,什么叫外头的院子要换家具,手头紧,借些来周转,宫里哪个太监还过银子?”
“你消消气。”贾琏道:“横竖是公中出银子。”
他一边说,一边张开手臂,平儿拿了鸡毛掸子来给他掸灰。
王熙凤哼了一声:“用些劲儿,你家爷身上脏!”
虽然是指桑骂槐,但贾琏不太在意,毕竟平儿掸灰还是很温柔的。
“账上总不能连一千两都没有?能过去就过去了。”
王熙凤可过不去,她只想别人说她好,说她能干,她连嫁妆都填进去了。
“你知道那太监怎么说的?”王熙凤瞪着贾琏:“说贤德妃宫里夏公公说贵府上最是和善,呸!”
王熙凤还想骂两句元春,贵妃当成这样,还不如当宫女呢。
但上头还有老太太还有太太,她这院子又是人来人往的,院子里还有个盼着她死的狐狸精,她讲话是要越发谨慎才是。
贾琏前几年还总是安慰王熙凤,如今却有点想看乐子故意惹她的心理。
“二奶奶还是想想过年吧,按照往年的惯例,少说也得两三万两吧?前儿老太太还说要在二老爷生辰请个戏班子热闹热闹。明年二老爷就回来了,他的外书房内书房是不是得修整修整?”
果然,愁容染上了王熙凤的眉眼,连往日的凌厉都减弱了不少。
“庄子上的银子还没送来,今年也没听说什么旱涝,必定是够用的。”王熙凤安慰自己,又训斥贾琏:“你还不出去找银子?”
“老太太叫我这两天别出门,等着忠勇伯府回话,见林妹妹,叫我陪着。”
王熙凤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平儿,咱们走!”
贾琏院子里看看,往秋桐屋里去了。
二姐儿虽然长得好看,但这两月也不知怎么了,总是忧愁垂泪让人哄,一次两次贾琏还挺喜欢的,次次这么来可不行。
贾琏跟贾蓉是前后脚出的忠勇伯府,也是前后脚回的家。
贾蓉规规矩矩跟贾珍回报,又说了遇见贾琏的事儿。
贾珍冷笑:“早这样不完了?我最看不惯就是西府拿腔作调瞎摆谱,好好一桩事儿,非得自己折腾些波澜出来,图日子过得太舒坦吗?”
因着方才说了贾琏,贾珍思绪不免转到了他身上,进而又想起来尤氏姐妹花。
他叹气:“可惜了。不知道宝玉说了什么,叫柳湘莲悔婚,连带逼死了三姐儿,二姐儿又被收房,不然——”
不然他们三个拿来招待客人,一笼络一个准儿。
贾珍虽然没说出来,但是贾蓉是他儿子,如何猜不到,他越发的屏息静气,不敢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