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二刻,贾琏到了忠勇伯府门口。
荣国府跟忠勇伯府距离不远,都在内城,不到五里地。纵然是走路,也要不了半个时辰。
贾母叫贾琏去送帖子,要的是他荣国府继承人的身份,叩门递帖子的自有下人,贾琏在他身后看着。
忠勇伯府的门房很是客气:“您稍等,宫里来人了,管家正接待呢。”
贾琏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门房等,管事的引他到了前院的厢房,又给上了茶,叫了小厮一边伺候,这才离开。
忠勇伯府的小厮也孔武有力,贾琏有点不安。
当然不是怕小厮打他。
前院两侧的厢房,理论上可以供客人稍事休息,但他被引进了西厢房,西厢房可没有东厢房尊贵。
总不能是东厢房已经坐满了吧?
贾琏出来在院子里晃了晃,瞧见那边有人影,脸上露出微笑,过去寒暄了。
房门没关,贾琏进去先往东次间去了,他要看看最尊贵的客人,或者说来的最早的究竟是谁。
他这一绕过去屏风,就看见一个站在屋里,一脸局促的贾蓉。
“链二叔。”贾蓉叫了一声。
“你怎么——”贾琏惊讶道。
“父亲叫我来送帖子,想来拜访忠勇伯。”贾蓉的谎话的是张口就来:“二叔也知道我的,早上起不来,方才打瞌睡呢,听见动静才站起来。”
其实是觉得尴尬。
贾琏不在乎这个,平日里一起厮混过的,比这个更说不出口的事情都做过。
只是在别人的家里,贾琏还是要装一装长辈的:“是该拜访,毕竟是你的上峰。”他又压低声音,使个眼色,“你来得早,那边是谁?”
贾蓉凑过去,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好像是顺天府的人,听说是代表府尹跟京城两位县令来的,想要设宴款待忠勇伯。”
贾琏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这位忠勇伯回京快十天了。能打听出来的消息都传得差不多了。
比方他家里是在宛平县,忠勇伯府却在大兴县,两个县令都逃不过去。
顺天府尹也是一样的道理。
辖区里出了大官都是要结交一二的,也是为了治下安定团结,不出大乱子。
当然像忠勇伯这种,就是地方官设宴款待,若是只考个举人,或者没当过什么大官就归乡,就是乡绅设宴款待地方官了。
反之,地方官上任,也是差不多的流程。总之,当地有名望的人,地方官是必须要熟悉的。
贾琏打听好消息,道:“我知道了,宫里的呢?”
贾蓉摇摇头:“我来的时候,宫里人已经在里头了。”
贾琏问过一遍,又约了有空一起喝酒,这才回去西厢房。
不多时,他从窗户看见有管事送太监出去,那太监红衣蟒袍,明显是个有权势的太监,却客客气气的满脸笑容。
贾琏不由得叹了口气,想起整日来贾家打秋风的太监,一年光这个开销就得小几千两。
忠勇伯府招待太监时间挺长,轮到他们这些人,就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