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挟月才不管她,见人醒来,将她拖到椅子上,翻出个绳索牢牢捆住。
薛涟这才反应过来,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胳膊胡乱挥舞起来,企图摆脱崔挟月控制,嘴里却非常识时务地服软:“你是谁?我、我有钱,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来,一定知道我是谁吧,我能给你很多很多钱……”
崔挟月扣住她胳膊上的麻筋,狠狠一捏,薛涟手顿时脱力,崔挟月趁机三下五除二捆住她。
崔挟月抽出匕首,在她脖颈处上下滑动,压低声音威胁道:“老实点,来人了按我吩咐说,否则你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薛涟恨不得以头抢地,赶忙答应下来,心中暗骂:“白清死哪去了,送个东西竟然要这么久,最好能赶紧发现不对劲回来救我。”
她借着头发掩盖,飞快扫了崔挟月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当侍女趁火打劫,不由松懈几分。
被薛涟即以厚望的白清徘徊在当铺门前,她匆忙间只披了见外衣,细看还能看出内里崔府侍女打扮。
她摸着玉佩不起眼角落的崔府家纹,心思游移不定。
她这个主子,面上对崔父有多奉承,底下就有多嫌弃,几月前竟然废物到被儿子囚禁,薛涟满嘴的甜言蜜语,搜刮起崔父来却一丝不手软。
白清在旁听了一耳朵崔父的“雄才大略”,只觉靠不住,与薛涟私下里暗中筹集金银,以备不时之需。
上梁都这样了,下梁自然有样学样,白清一咬牙,为自己打算没错,大不了推到薛涟身上。
她正欲推门,余光扫到被火焰燎到一角的衣摆,那侍女说什么着?
“院子里面都烧起来了?”
她脑子轰地一声,猛的转身飞奔回崔府,她清楚记得走时只要小路两旁有火,势头不大,她全当是丫头乳臭未干,见到一点零星火苗就害怕。
那么小的火,她是怎么知道院子里也烧起来的?
待她跑回院中,火已灭,众人正在打扫灰尘,一侍女见她回来,如数转告她崔挟月的吩咐,白清背上窜起一重鸡皮疙瘩。
小侍女见白清脸色不好,上前献殷勤挽住她:“姐姐先歇下喝口茶,夫人并未受伤。”
白清一把推开她,呵斥道:“去、去禀告……”
急促的声带骤然停止,理智回笼,她强压下心绪,原地转了几圈,“不,你们不要动,我去找夫人。”
禀告什么?禀告自己想变买崔家玉佩,导致没能及时发现有外人闯入吗?
白清拉住刚才被她推开的小侍女,低声询问:“你说夫人现在在哪?”
隔壁院子中,薛涟瞟着脖子下的匕首,金属的寒气顺着喉咙流经四肢百骸,她在心中不断咒骂着,从崔福斌到她不争气的儿子,从崔府侍卫到白清,唯独不敢正眼看一眼面前人。
崔挟月一手架在椅子背上,一手把玩着匕首,她问崔姝:“你兄长还能发现我没到母亲院子里吗?”
崔姝惊心动魄一上午,倍感疲惫,缩回魂海中修养了,闻言只淡淡说:“我都说了我俩没有心灵感应。”
“我还当你唬弄我呢。”崔挟月等得有点不耐烦,她向门口张望一番,感觉这个破院子像是与世隔绝一样,连鸟都不停下来歇歇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薛涟眼睛一亮,几乎要落下泪来,她终于要被救出去了,此时她终于鼓起气敢正眼看一眼劫匪。
见清崔挟月脸的一瞬间,她瞬时呆愣在原地,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却不是喜极而泣,而是恐惧。
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