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呢?”崔挟月有些犹豫,像是不敢听回答。
陆盛迟疑片刻:“……尚在昏迷,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崔挟月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冷静:“好,谢谢你,你快去休息吧,来回奔波也累了。”
“我没事。”陆盛担忧地扶住崔挟月,岔开话题问道,“床上那位怎么了?”
崔挟月身心俱疲也不再劝:“神志不清还摔了一跤。”
吴丽华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安静地躺在那,一动不动,吓得崔挟月走上前,两指并拢按住她颈动脉。
微弱的震动拍打着崔挟月指肚,崔挟月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院外,玲珑轻拧着眉毛,将钱袋护在怀中,眼神犹疑地看着面前父子二人。
她对赵距汗两人厌恶不已,不光是他们对女孩的恶劣行为,也有一部分源于她小时被她父亲打骂的恐惧,她手慢慢渗出汗珠,移步退到小侍卫身后。
小侍卫拦下两人说:“你们干什么?”
赵距汗苦等许久,双手不停地在裤子上摩擦,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又焦躁又愤怒,连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崔夫人让我们等在这里,说等您过来直接把钱给我们就行。”
玲珑眉头紧锁,推说道:“不管夫人如何对你说,我都需问过夫人。”
她眼神瞟到地面上残存的血迹,怕是在她不在时发生了什么意外,说道:“等我进去问过夫人,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说着,两人往院门走去。
赵距汗上疾步拦下,生怕漏馅,堆笑道:“说来不怕您笑话,我那儿媳犯病了,夫人好心,带她进屋安养,姑娘进去吵到夫人就不好了。刚才其他两个侍女也出来了,想必是夫人怕出什么声响吧。”
怀中银两沉甸甸,坠着她心不断下沉,只能把钱给他们两个卖女求荣的地痞无赖吗?
好一会儿,玲珑开口说:“夫人不会怪我的,你们让开,我速去速回,银子都拿回来了,还能不给你们?”
“这……”两人对视一眼,闪过一丝阴鸷。
凭方才崔挟月和身边人对他们的态度,这钱十有八九到不了他们手中。赵距汗一想到隐约听说赵奋被抓,终于不用对他卑躬屈膝就觉得痛快,虽说赵奋倒台对他没什么影响,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个杂种也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不过是机缘巧合知道些赚钱法子,让他来他也行。
还没扬眉吐气个痛快,就听到苏婉等人回家的赔偿金。他还记得自己知道能有多少银子时,激动到颤抖的手。他看着指缝中洗不净的泥土,若是、若是得到这笔银子,下半辈子任他水灾旱灾,都与他无关了!
他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的种地,还能回到吴丽华没疯、赵林没死母女一起干活养活他的时候了!
他深深吸了口旱烟,烟卷瞬间短了大半,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要好好计划,左邻右舍都知道赵林怎么死的,最好能浑水摸鱼不引起别人怀疑……
可人算不如天算,看到苏婉在时,他瞬间心凉了大半,只能把维持半辈子的体面抛在地下,撒泼打滚儿地要钱。
他看着玲珑怀里、离他只有一臂之遥的钱袋,狠狠闭了下眼,这么多……
玲珑被他盯地汗毛炸起,猛地后退一步。
赵距汗一不做二不休,霎时暴起,扑向玲珑!
咚——
是□□相撞的沉闷声响。
小侍卫挥手阻挡,却碍于并无令不得伤人,只能用剑鞘稍作抵挡,赵距汗一击不成,虎视眈眈地伺机而动,看出侍卫的畏首畏尾,对他呆在一旁的儿子喝道:“你去控制住男的!”
他儿子一身腱子肉,活似一座山向侍卫压来。
玲珑倒吸一口气,向院门飞快跑去。
听话头儿苏婉和姜寒已经走了,那黄衍望呢?他在就什么也不怕了。
她咬咬牙,若是不在也无妨,只要小姐下令,小侍卫就能回击,想到这该死的规定,她恨不得将牙咬碎。
等等……
她蓦地转身站定,威胁道:“我看你是真不想要这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