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嘴不言,不敢多说下去。
崔涣洵皱眉:“继续。”
佃农俯首整个人颤巍巍地贴在地上,唯恐崔涣洵为了掩盖秘密杀了他,依旧三缄其口。
崔挟月看出他的顾虑,试探道:“如今我兄长崔涣洵当家,家风严肃,岂容宵小在此攀扯!”
崔涣洵与崔挟月对视一眼,明白过来,“不错,崔家上下如同铁通一般。这起子小人,在此离间你我同胞兄妹关系,其心可诛!”
佃农见两人转身欲走,连忙扑上去拦住二人。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与崔姝一母同胞的崔家大郎。
侍卫用刀鞘抵住他的动作,他依旧不依不饶的抓着崔涣洵衣角,高声道:“是薛涟!她和赵奋狼狈为奸!我去京城就是去找她!”
崔涣洵冷哼一声:“一派胡言!父亲病重,母亲与薛姨娘日夜陪伴在侧,怎会见你!”
佃农见崔涣洵与崔挟月回头,知道有转圜余地,连忙道:“是、是,小人并未见到薛夫人,但!但在崔府门口遇见一掌柜,他自说姓许,语气间与薛夫人很是熟稔,都是他与我说的啊!”
“蠢货,”崔涣洵嗤笑一声,“崔家就没有姓许的掌柜。”
佃农大惊失色,忙将那人身形样貌描述出来。
他转头对崔挟月问道:“你可知是谁?”
崔挟月抱胸而立,态度冷淡:“知道,也就那一个蠢钝如猪。”
除汪著再无他人。
事情前因后果已明了,她无心继续听,与崔涣洵耳语几句,转身离开。
玲珑从旁听了半耳朵,脸涨的通红,愤懑道:“厚颜无耻,竟然假借他人姓名,还如此……如此说您!当时就该押送官府!”
崔挟月冷静道:“不急。看来许且行干的不错,不然他也不会狗急跳墙从崔府蹲守。”
崔姝问道:“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崔挟月掩鼻:“我实在受不了牢里阴冷气了,让崔哥审吧,我去看看那些侍女。”
崔姝:“什么侍女?”
“黄衍望救下的赵管事侍女,一直关在院子里。”崔挟月拢拢身上披风,出京城时没想到一个田庄能出这么多幺蛾子,秋季衣服没带多少,她心情受环境影响愈发阴沉,也不愿多说,冷着脸走出地牢。
外面天色已然暗淡,她随口问玲珑:“我们进去多长时间了?”
玲珑估算:“快有了两个时辰了。”
崔挟月诧然道:“也没有很久,天怎么暗了……”
她犹然住嘴,她一直不适应二十四小时和时辰的换算,心思没在话上,诈一听还以为是二小时。
她长叹一声,似有忧愁,疲惫地说,“去侍女那。”
时间还来得及,等回来也该吃晚饭了。
崔姝魂魄出现,看着崔挟月脸色差的不成样子,担心道:“我来吧,你休息一阵子。”
私盐一事都是崔挟月在忙,虽说躲懒等崔涣洵来处理,可安抚寻常佃农、田庄护卫整顿等事具迫在眉睫,桩桩件件接踵而来,压的崔挟月三四天都没睡好觉了。
崔挟月勉强笑道:“没事,总关着侍女她们也不好。”
她强打精神,用帕子沾凉水在脸上囫囵摸了一把,说道:“等过几天,这边枫叶更好看了,也不算白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