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也来透气?”林知朗仍然望着远方问道。
“嗯,有些醉酒。”
过了片刻,林知朗转头道:“我爹说,秋收宴那刺客,皇上下令不要继续查下去了。”
杨匀泽似乎并未意外,道:“嗯。”
林知朗反倒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转瞬又消失不见,他双手支在窗边,继续怔怔看着远处。
随后,杨匀泽到厢房门口,唤来凌风,对着他低声吩咐几句,又坐回桌前。
此时,林知朗从窗边也坐回桌前,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直接唤退了身旁的舞姬,独自一人喝了一会酒,见所有人已经醉得差不多,起身对众人拱手道:“各位兄弟继续喝着,知朗今日还有差事在身,需要回春城卫衙门里看一下,就不奉陪。”
陈敬诚站起身,踉跄着脚步走向林知朗道:“小林,别走啊,一会我要安排大家去长乐巷里快活呢,你不去么?”
“你知道我心里有人,就不去了。”林知朗道。
“你竟然还为心上人守身如玉,”陈敬诚哈哈笑道,拍了拍林知朗肩膀,道:“好,那改日再说!”
林知朗离开不久,杨匀泽起身扯着身旁舞姬的手,对众人道:“匀泽与她有些急事要办,也要先行一步。”
众人见他这般,都是一脸了然的表情。
“想不到杨将军竟然这么猴急啊……哈哈……”
杨匀泽道:“让各位见笑了,下次匀泽做东,请各位赔罪!”
陈敬诚拉着杨匀泽又饮了几杯才放他离开,杨匀泽拉着舞姬下了楼。
在楼下,杨匀泽正巧碰到林知朗骑马朝着铃铛河岸那小桥方向离开。
刚走不远,就见沿路急急跑来一个春城卫打扮的士兵,那士兵跑近林知朗说了一阵话后,林知朗立即调转马头,去了另一方向。
凌风见杨匀泽下楼,忙走上前来,在杨匀泽耳边低声耳语一阵。
杨匀泽听毕,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回去吧,把我马牵回去。”随后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身旁那个舞姬,道:“你走吧,不要回这楼上。”
舞姬怔愣了片刻,茫然地点了点头,寻了个方向急忙离开。
杨匀泽独自朝着铃铛河岸的那座小桥走去。
今夜是秋收节解除宵禁的第二日,唐扉就着月色来铃铛河稍远河段散步。她离家时带了粗纸和碳条,自从在司天台任职后,每天夜里观星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唐扉沿着铃铛河缓缓走向了稍远的河段,在这河上有一座古朴的石桥,石桥两侧有石头砌成的低矮护栏,高矮正适合坐下来,护栏内测不着光的地方萌生了许多翠绿苔藓。
唐扉走上石桥,她发现远处桐花街和长乐巷的灯光正好可以照在石桥上,石桥这侧河水看起来碧绿清澈,到另一侧河水就灰暗了下来。
唐扉坐在明亮一侧的护栏上,仰望星空,时而抬起手臂在星穹上比量描画时而低头在粗纸上描画,微风吹动她额角没有束起的碎发,她不时抬手将碎发拢到一旁。
杨匀泽在石桥不远处驻足,将双手搭在沿河的木围栏上,看着石桥上那一抹纤细身影,许久后他低眸检视了下自己的衣衫,朝着石桥走去。
唐扉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酒气,她回头望去竟发现杨匀泽立在她身后。
唐扉立马起身,片刻惊讶后连忙拱手道:“杨将军。”她手中还拿着那张粗纸。
“在观星?”杨匀泽道。
“嗯……”
杨匀泽抬手指了指唐扉手中的粗纸,道:“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嗯。”唐扉将粗纸递给杨匀泽,杨匀泽仔细打量了半晌后,笑道:“我看不懂。”又将粗纸递还给唐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