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匀泽在桌上唯一空位坐定,道:“匀泽来晚了,先自罚三杯。”
陈敬诚放下酒杯,对着小台上的舞姬道:“还不快去伺候杨将军!”那小台上的其中一人欢快地跑到杨匀泽身旁,将身子贴在杨匀泽手臂上,端着酒杯给杨匀泽添酒。
听杨匀泽这样说,屋内人声顿时又重新喧闹起来:“杨将军果然爽快。”“来来来,给小爷满上!”
杨匀泽扫了一眼桌上的人,笑着拾起一旁舞姬的纤纤素手,直接将舞姬手中酒杯中的酒送入口中。
“爽快!”
“还怕杨将军顾及名声假正经,看来兄弟们是多虑了,哈哈哈哈……”
杨匀泽又执着舞姬的玉手饮了两杯。
“好!”陈敬诚道,“我果然没看错,杨将军与我们是同路中人。”
“哈哈哈哈,是啊……杨将军,吃菜……”
林知朗只淡淡笑着看着杨匀泽,不知在想什么。
陈敬诚似是想起什么,道:“对了,我们小林将军是痴情种,和我们不一样!”
林知朗没有反驳,道:“你们喝你们的,别管我,今晚还得当差呢……”
杨匀泽垂眸摸索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来人,将这些酒都撤下去,换杨将军的酒来,今日兄弟们每人要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桌上又是一阵喧闹调笑之声。
酒过三巡,陈敬诚起身道:“陈某今日请杨将军与各位来是想让大家交了杨将军这个朋友,”陈敬诚已经有几分醉意,声音却仍然清朗,提着酒杯走向杨匀泽,扯着舞姬的手将杨匀泽身旁的的舞姬拉开,自己坐在杨匀泽身旁,道:“那日在神武大街上是在下有有些冲动了,给杨将军赔个不是,以后还是要请杨将军多加照拂!”说着他用酒杯在杨匀泽杯上轻撞一下,一口喝光了他杯中酒。
杨匀泽也斟满酒,一饮而尽,道:“陈兄客气,杨某当时也不知陈兄与房娘子的关系,多有冒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陈敬诚压低音量道,“对了,听闻杨将军此行是要向王傅王尚书家的嫡女提亲?”
杨匀泽不置可否,笑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桌上一人听罢忙道:“杨将军好眼光啊,王尚书可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攀上了关系以后绥武的军饷就不成问题!”
一肥头大耳,面上皆是麻子的年轻人起身,粗声粗气地拱手道:“原来杨将军此行来京城还有这个目的,真是为绥武鞠躬尽瘁啊,我等佩服!”
众人听罢又是一阵哄笑。
“朱胖子,要是这样就行,我看你能当五道节度使!”
朱胖子一脸自豪,道:“那是自然,我朱胖子在京城的小娘子们眼中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哈哈哈……你真不害臊……”
随后众人又说些了不咸不淡的话,又数着京城的娘子们说了会荤话。
这时陈敬诚已经醉了七分,开始对一旁舞姬上下其手,杨匀泽与林知朗身旁舞姬也开始在二人身上乱摸。
林知朗不知是醉酒还是羞涩,满脸通红,他推开舞姬来到窗前透气,一边扯开衣领一边向远处望。
突然他扯衣领的手定住,低声道:“晚晚?”
林知朗声音不大不小,却穿破喧嚣直入杨匀泽耳中。
杨匀泽闻声手中的酒杯定在空中,片刻后他将酒杯放下,绕过圆桌来到窗前,亦向远处望去——铃铛河远处一座小石桥上果然有一抹披着月色的纤细身影,时而望向天空,时而又低眸在纸上描画。
杨匀泽顿时唇边浮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深呼吸了几次,似乎要将胸中的浊气全都呼出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