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会意,上前冷声道:“杨将军来了,你们有想说的话可以说了。”
几名匪徒看起来奄奄一息,但在听见杨匀泽时似乎眼中又聚了些神,其中一人道:“主人……想……见你……翰仙居……”不等说完,这人耗尽了力气,又昏迷了过去。
凌霜蹲身问:“你们的主人是谁?”
几人皆再没有了回答。
凌风将刚刚听到的重复了一遍:“翰仙居……听起来像个地方,将军,会不会去这个地方就能找到指使他们的人?”
“去查一下。”
杨匀泽审问完匪徒,带着凌霜与凌风出了兵部大牢。
“将军,时辰不早了,今晚陈敬诚在花芸楼开了席请您和小林将军。”凌风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提醒道。
“走吧。”
花芸楼坐落在邺京城城东最繁华的桐花街地界。
这一整条街背靠着铃铛河,街内酒楼林立,亦有许多沽酒铺子,整条街都飘着酒香。传言,在这段铃铛河打捞起的鳜鱼做的醉鱼极其美味,人们给专门起名叫做“铃铛醉鱼”。
街内酒楼和沽酒铺子高高矮矮的楼阁上挂着各个样式的匾额和花灯,黄昏时分各家燃了灯,整条街就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画舫一般漂浮在铃铛河岸上。
与这里一街之隔的便是长乐巷,更是个销金之地,因为这两处每年供银颇多,所以皇上特许这两街入夜后不必宵禁。
杨匀泽骑着那匹雄壮黑马,腰间配着金玉带,后边跟着十几个士兵抬着各式酒坛来到花芸楼时,正是华灯初上时分。
街上人都停下脚步,看着他派头十足地穿过大街。
京城这地方纨绔很多,但是敢这样毫无顾忌带着兵出来的除了姚中尉以外这是第二个。有些人认出了杨匀泽就是那日在神武大街与陈敬诚为了一个女人带兵对峙的人,皆猜测他今日又会有什么‘壮举’。
凌风在杨匀泽身后小声道:“将军,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夸张?”
杨匀泽在前淡然道:“银子都花了,做戏就要做全。”
凌风在他身后叹了口气。
杨匀泽一到花芸楼,楼内就跑出来一个小厮,将杨匀泽马牵走,凌风下马吩咐士兵们将酒抬上楼。
花芸楼是桐花街上最大的酒楼,酒楼上下五层,最下两层是接待平常散客的“花间”,第三层是屏风隔开桌椅的“竹间”,最上两层则是些较大又装修华丽典雅的“兰间”。
杨匀泽独自一人来到最酒楼最上层,今日这最上层所有厢房皆已被陈敬诚包下,整层楼就只一间兰间不时传来丝竹与喧闹之声。
陈敬诚之前话已经说出去要请杨匀泽喝酒,但他从未想过杨匀泽真的会答应赴宴,今日只得把自己的狐朋狗友拉来作陪。
侍立在门外的两个小厮推开门,杨匀泽还未进门就听见陈敬诚的声音:“杨将军,怎么才来,等你多时了!”
杨匀泽走进门,只见巨大圆桌旁已经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京城纨绔,陈敬诚坐在主位,左拥右抱,他怀里的两名舞姬正在给他喂酒,他隔着几人的不远处坐着林知朗,桌上每人身旁也都坐着一个身着暴露的舞姬伺候。
林知朗身旁舞姬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后,圆桌旁靠东的戏台上还有十几名舞姬在随着丝竹声跳着娇柔的舞蹈。
见杨匀泽进来,屋内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片刻后陈敬诚对着桌上的所有人摆摆手,道:“都是自己兄弟,别见外!杨将军,快入座!”
杨匀泽在桌上唯一空位坐定,道:“匀泽来晚了,先自罚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