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能轻易支开京墨,明日说不定就能买通营中守卫。这军营看似戒备森严,实则处处都是漏洞。
她吩咐,“你即刻回府一趟,调四个身手好的家丁来,要机灵些的,两人一班,日夜轮值,不得有误。”
京墨闻言一怔,随即脸色大变,“方才。。。”
苏渔淡淡道,“郑郐来过了,你不在的时候。”
京墨霍然跪倒在地,声音都变了调,“小的该死!竟让此人溜了进来…”
苏渔走上前将他虚扶起,“不怪你。”她眸中闪过冷意,“有人处心积虑要钻空子,咱们是躲不掉的。”
京墨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少爷可有受伤?那厮可曾。。。”
“无妨。”
苏渔望向帐外正盛的日头,“军中重地,他还没那个胆子。”
她正色道,“但你记住,日后无论何人相邀,都得先禀明于我,若有人刻意避开我私下找你。。。”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必是包藏祸心。”
京墨重重颔首,沉声道,“小的记住了!这就回府调人,连夜便可将人带来。”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苏渔转身来到铜镜前,细细端详起镜中的那张面容,柳眉樱唇,的确是一张让人沉醉的容颜。
难怪昭宁候处心积虑也要得到她。
前世郑郐害少年惨死,而今这豺狼又故技重施,她岂能再忍?
她拿起妆笔,在眉峰处重重落下,描粗了眉,再掩了原本的唇色。。。。。
一番精心修饰后,镜中呈现出一张略显阴柔的男子面容。
她不由蹙眉。
这身子天生骨架纤细,再怎么修饰也难掩本色。但太多修饰反倒容易露馅,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幸亏少年与她有九分相似,否则重生的那日便露了馅。
现下便只剩喉结和胸部两个难题了。
镜中之人脖颈纤细如玉,根本寻不见半点男子应有的棱角。。。。。。临时制作假喉结只怕来不及,而且极易穿帮,她转向衣柜开始寻找。
这少年一堆的绫罗绸缎,竟有整整三箱华服。。。。。翻箱倒柜后,一件高领长衫蓦地映入眼帘——她蹙眉捻起那件花里胡哨的衣衫,金线绣的貔貅简直能晃瞎人眼,大红的滚边更是扎眼得很。
这衣服光是看着都觉得刺眼,艳丽得活似一只求偶的孔雀,若真穿成这般走出去,她几乎能想象出旁人憋笑的神情。。。。。。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满心的抗拒,咬着牙将那华服往身上套。穿完后往镜中一看,衣领完全将整个颈部都遮严实了,心头这才一松。
铜镜中少年身形单薄,只是胸前仍有些许起伏,尤其是走动时鼓鼓囊囊的,弧度虽不明显,却不该出现在一个男子的身上。
若遇到有心之人,稍加留意便能瞧出端倪。
她咬咬牙,又将束胸收紧了几分,一番弄毕,已是大汗淋漓。
再一看去,镜中少年方才还隐约可见的曲线,此刻已平整如削了。。。。
朱棠衣深吸一口气,指尖不觉攥紧了衣袖,今晚注定是场硬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