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头思索着那个猜想,忽听见几声微促的喘声。隔着成荫的树丛,循声望去,见她正踮脚站在桃树下,欲要摘桃,仪容姿态极为不雅。
长裙摆动间扫过林间湿泥,发丝被山风吹得微散,长袖高卷露出细白手臂。
裴溯移开目光。
她费尽全力才够到一颗的桃果,于他而言只需轻轻挥剑,便能扫下许多。但他并无闲心插手旁人之事。
正欲转身远离,又听她惊呼了一声,他脚步一顿,再次朝她看去,却见她衣带垂落,衣襟渐松,险些就要露出颈下之景。
裴溯眉心紧蹙,快步离去。
他是朝反方向离去的,可不过半个时辰,又看见了她。
这回她正弯腰捡柴,正午日光正盛,她颈上泌出细汗,为图凉快让衣襟微松。
裴溯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
一日下来,无论他朝哪个方向走,都能撞见那位徐夫人。
他意识到这片山林被设了迷障,他和那位徐夫人怎样也没法分开。
夜幕低垂,蝉声细细。
竹林后,小溪旁。
走了一日山路,沈惜茵靠在大石旁闭眼休息。
方才忙碌的时候尚觉得还好,此刻停歇下来,身上那股燥劲又止不住地涌了上来。
她想做些什么把这股劲压下去,脑海里却莫名浮现起先前在逼仄石室中的一幕幕。
耳垂边上沉重的气息,被挤压凹陷的裙,有力的膝盖,还有隔着层层裙纱一下一下蹭上来的力度。
夏夜闷热,溪水击打石壁渐起细微水珠,又添了几分潮气。
沈惜茵难受地扯开襟扣,想让呼吸顺畅些。她并拢了月退,不去想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越是忍耐,越是挣扎着想忘掉,那粒疯狂的种子越是在她身体里肆意疯长。
沈惜茵睁开眼,捂着沉闷发胀的胸口喘气。汗意袭满全身,粘着和焦躁折磨着她的意志。
下一刻,她跌撞着冲进冰凉的溪水中,想要清澈的水洗去她的羞耻和妄念,掩下她所思不端的罪证。
溪水静静流淌,一点一点带走她心中积而不散的热。
沈惜茵总算好受了些,等气息稳下来后,扶着溪中大石,从水里站起身来。
夜沉而风急,裴溯顺着迷障走到溪边时,正见这一幕。
她浑身是水站在溪中,滚着水珠的乌发贴着她白皙的颈,衣襟顺着水波荡开。她套在身上的外衣不知何时随水飘向岸边,此刻全身上下只挂了件被水浸透的轻薄里衣。
月色如皎,照清她此刻赤潮不散的面颊,溪水倒影着她半遮的身躯,白皙如莹润积雪,朦胧挺立的傲梅随她的吐息起伏,在雪色间晕开靡丽的红。
她脱力地扶着溪石,眼角眉梢挂着细密水珠,像是刚因为什么而泣不成声,隐忍而脆弱。
沈惜茵缓了会儿,正要去捞飘走的外衣,忽听前边不远处传来脚步沉重踩断枝叶的声响,蓦然抬头,瞥见迎面而站的颀长身影。
夜在此刻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