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辞云吩咐完了阿茗,本想再装模作样安抚容檀两句,可是容檀却轻轻侧过了头,神色隐隐有些颓丧。
他心中怨恨楚明夷这般轻而易举抢了他的东西,也怨恨邬辞云对他这般轻慢,更怨恨现在这样下贱的自己。
从前邬辞云随手便把他送的匕首送给了萧伯明,现在又把他送的佛珠转送给了楚明夷,侍从说的没错,邬辞云根本就不在乎他,所以才可以随随便便把他的东西许了别人。
容檀觉得自己的心该更硬一点,可是邬辞云派人去找楚明夷把东西要回来,他下意识又想要去原谅,甚至自我安慰邬辞云还是在乎他的。
他厌恶自己现在的样子,患得患失,心狠手辣,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他彻底崩溃。
邬辞云对此倒是丝毫不觉得理亏,容檀送了她,那就是她的东西,她的东西她想送给谁就送给谁,难不成旁人出门送个礼还要先去问问前主人的意见吗?
不过看在容檀身份的份上,她还是做出了几分愧疚样子,温声道:“你放心,我保证把东西要回来……”
邬辞云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想起那串短了一截的佛珠,顿时又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都怪容檀,闲的没事干拿着他娘的遗物到处乱送什么。
还有楚明夷,过来一趟给她惹出了多少是非。
邬辞云心下甚是烦躁,她见容檀不吭声,她问:“你生气了?”
“……没有。”
“还说没有,就是生气了。”
邬辞云贴上去咬了一口他的脸颊泄愤,语气却难得温柔,“若是拿不回来,回到京城之后我帖皇榜给你找,绝对和你原来那串半点不差。”
容檀没说话,他含住了邬辞云的唇瓣,本想像她那样重重咬下一口,可到底还是狠不下心,甚至连刚刚升起的委屈与气恼都又消了下去。
他故作凶狠地加深了这个吻,甚至一路顺势而下,邬辞云没有阻止,他便默认了他可以继续做更多。
邬辞云寝衣的面料是容檀亲手挑的,上好的绸缎彷如流水一般倾泻,她整个人陷在柔软的锦被中,漫漫春潮席卷而来,邬辞云的气息隐隐有些不稳,半晌甚至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是狗吗,怎么还咬人。”
邬辞云微微睁开眼睛,她想要抬腿去踹容檀,但奈何身上没了力气,反倒是因此被容檀握住了脚踝。
容檀抬眼看她,昳丽的眉目浸着艳色,他舔净唇上的水液,无辜道:“不可以咬吗,我以为你会喜欢。”
……
阿茗一向手脚麻利,抱着木匣子自刺史府一路紧赶慢赶地回到府上,倒是比预想的回来得更快。
容檀听到动静打开房门,见阿茗站在外面,他的神色稍稍和缓,温声问道:“东西拿回来了吗?”
阿茗神色有些为难,尴尬道:“楚将军说大人的珠串已经转赠给别人,怕是没办法再要回来,还让小的带了这些东西过来,说让大人随便挑。”
容檀打开匣子扫了一眼,匣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珠翠,但唯独没有他那一条翡翠佛珠。
他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冷冰冰道:“谁瞧得上楚明夷这些破铜烂铁。”
“我瞧得上,给我收到库房去。”
闭目养神的邬辞云温声扬声冲外面喊了一句,容檀神色隐隐有些不虞,他重重合上了匣子交还给阿茗,冷声道:“记得登记造册。”
阿茗答应了一声,抱着盒子匆匆离开。
容檀慢吞吞又回了内室,他见邬辞云轻阖双眼侧躺在榻上,他顺势躺在她的身旁抱紧了她。
“阿云,明日你把明珠良玉接回来吧。”
容檀埋在她的颈窝,语气里隐隐带着些许委屈,“那是我们家的孩子,怎么能跟着别人走……”
“不是别人,那是他们的亲舅舅。”
邬辞云随口道:“他们不在家,你也可以多歇几天养养身子。”
容檀闻言心里稍感安慰,他犹豫片刻,又问道:“那苏将军要和我们一起去京城吗?”
“暂时不,府上照料明珠和良玉的下人和伺候我的几个小厮要带上,剩下的你看着办。”
邬辞云顿了顿,她突然睁开双眼,又补充道:“明日府上会来新人,他也要随我们入京,你记得多看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