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夷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邬辞云暂时将书房里发生的事瞒下,只对苏无疴说楚明夷此番过来是为了商议梧州粮草之事。
邬明珠和邬良玉兄妹二人最开始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舅舅还有些疏离,不过苏无疴虽然长得糙,但为人处世很是细心,很快两个孩子就像两条小尾巴一样缠着他不放。
容檀听侍从说起此事一时有些怅然,晚间的时候邬辞云过来看他,他顺势又问起了两兄妹的情况。
“阿云,明珠和良玉今夜是不回来了吗?”
“苏将军带他们去平南王府看老虎,夜里天寒,再折腾一趟也不方便。”
邬辞云靠在榻上翻了一页书,随口道:“宁州的事基本已经了结,我已经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再过两日便动身回京。”
系统一直催促她赶紧回京进行接下来的剧情,邬辞云也担心夜长梦多会让瑞王得了先机,因而把回京的时间又提前了几日。
容檀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他轻轻应了一声,笑问道:“我没去过京城,京城好玩吗?”
邬辞云没什么反应,敷衍道:“应该算好玩吧,只要权势够大,在哪里都是好玩的。”
好比平南王,他就不喜欢去京城,在天子脚下,他不过只是一个普通藩王,哪里比得上在宁州当土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容檀觉得邬辞云的态度比以往都要缓和,他的下巴轻轻搭在邬辞云的肩膀上,手指绕着邬辞云的一缕发丝打转,呼吸间都能闻到她身上的皂角清香。
他小声暗示道:“阿云,我锁骨上的伤已经养好了。”
上一回邬辞云刚刚起了兴致,结果看到他锁骨上被萧伯明鞭打留下的伤疤立马偃旗息鼓,那道伤痕本就不算严重,容檀又大费心力不惜千金用名贵药膏养了几日,如今已然看不出半点痕迹。
邬辞云虽在看书,可脑子里还在想今日楚明夷的异样,听到容檀的话也没搭话。
容檀见邬辞云不理会他,他又朝她的方向靠了靠,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成了此事。
他的指尖顺着邬辞云的手背一路向上摸去,触碰到邬辞云空荡荡的手腕,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期待地试探道:“对了,我今日托明珠送去给你的手串,你喜欢吗?”
“手串……”
邬辞云听到手串微微一顿,她微微侧头看向容檀,温声道:“确实是好东西,今日楚明夷来府上谈事,一见此物便喜欢得不得了,我不好拂了客人的意,便转送给他了。”
“楚明夷……你把我的东西给楚明夷了?”
容檀猛然坐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邬辞云,眼眶微红道:“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他不过就是一日没在邬辞云身边,他照顾了两三年的孩子就跟着别人回府,送给邬辞云的东西也被楚明夷抢走了。
“什么?”
邬辞云闻言一怔,她心里暗骂容檀送东西之前不先说清楚,面上却一派担忧愧疚。
“抱歉,我不知道。”
她随手合上了书,作势要披衣下榻,焦急道:“我这就去找楚明夷要回来……”
“罢了,夜深露重的,还是算了。”
容檀既委屈又沮丧,但还是扯着邬辞云的衣袖把她拉了回来,邬辞云闻言从善如流立马又顺势躺了回去,神色却还是带着些许为难。
“那可不行,毕竟是你母亲的遗物,怎好就这么让楚明夷拿走,还是得要回来。”
邬辞云虽然眼下还没摸透容檀的身份,但细想之下还是觉得把东西先拿回来才算放心。
毕竟系统说过容檀是梁朝皇室中人,那他母亲极有可能是宫妃或者公主,那串翡翠珠子她虽没看出什么究竟,但保不齐就是什么皇室信物。
楚明夷诡异的行为本就让邬辞云有所忌惮,如今她更不愿意再多落个把柄到他手上。
“阿茗。”
在廊下值夜的阿茗连忙应了一声,恭谨道:“大人有何吩咐?”
邬辞云思索片刻,温声道:“你去一趟刺史府,便说我今日给了楚将军的一串翡翠珠子是故人遗物,劳他暂且归还,日后我若有好的,再赠予楚将军。”
“这……”
阿茗闻言有些为难,他谨慎道:“大人,现在夜已深了,只怕楚将军已经睡下……”
“你先去刺史府看一下,楚将军若是已经歇了,便明日再去一趟,若是楚将军还未曾歇下,便按我说的去回。”
“是,小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