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事本就多,若是还要再照料两个孩子就更是麻烦,奈何容檀开了口,厨房管事的李婆子也不好推脱,只得单独指了个仔细的丫鬟过去照看着。
这汤饼能不能做出来倒还在其次,只求这俩小祖宗别磕着碰着就好。
容檀对此也是一样的想法,因而他并未直接离去,反而是挽了袖子净了手耐心陪着兄妹俩一起做。
几人在厨房忙活了近一个时辰,紧赶慢赶才终于在晚膳时分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梅花汤饼。
“大哥,你快些尝尝,这是我和妹妹亲手做的。”
邬良玉献宝似的把汤饼摆到邬辞云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等待着她的夸奖。
邬辞云扫了一眼碗中梅花形状的面片,她笑道:“这又是谁想出来的招儿,做的这般精致,估计要费不少功夫吧。”
“李婆婆说现在正值梅花盛放的时候,宁州大户人家都时兴吃这个,说是风雅得很。”
邬明珠催促道:“大哥你快些尝尝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邬辞云闻言含笑应下,她病中确实没什么胃口,不过看在是弟妹两人亲手做的份上,还是非常给面子地尝了小半碗。
邬明珠和邬良玉自她生病之后就忧心忡忡,如今见她吃得这么少,席间一直在拼命给她夹菜,殷勤程度连原本负责给邬辞云布菜的容檀都插不上手。
本来病中体虚就不太好克化,邬辞云今日又较寻常吃得更多了些,回房时便觉得胃胀,忙让容檀去煎了消食的六和茶。
容檀对她的各种习惯了若指掌,待到邬辞云沐浴结束,备好的六和茶正好是刚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邬辞云如今大病未愈,容檀见她慢吞吞喝着茶,有些担心道:“要不还是让府医过来瞧瞧,别是伤了胃。”
“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少些折腾吧。”
如今楚明夷派来的郎中还在府上,若是传了府医,必然会惊动对方,届时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邬辞云深知女扮男装的危险,少年时她手头不甚宽裕,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只得裹胸和压着嗓子说话,每日过得胆战心惊。
后来她冒险从权贵手里骗了笔钱,寻了些旁门左道的药吃了,虽说长出来的胸不能再缩回去,但好歹长了个头有了喉结,就连声音也哑了些,不至于连开口说句话都得顾虑再三。
系统曾经和她说过只看脉象辩不出男女,可邬辞云却总还是担心会有差错,尤其是今日楚明夷派来的郎中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提了数次要为她再度诊脉。
邬辞云怕被他发现破绽,所以随便寻了个借口把这个麻烦打发走了。
思及那位梁朝郎中,邬辞云神色隐隐有些不虞。
若非此人是楚明夷派来的,她定要想法子将人灭口,这样才能以绝后患。
容檀见邬辞云这般执着,他倒也不再继续提及此事,只是拿过梳子细细梳理她的尚带着湿气的长发。
正所谓青丝绕指柔,容檀的指尖触碰到邬辞云的长发,他先是一顿,而后又不自觉想起了今日刘治所说之言。
邬辞云是真的在乎他关心他的,萧伯明之流完全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容檀心中一片柔软,恍然间甚至觉得他与邬辞云当真像极了一对夫妻。
只是这种欣喜甜蜜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容檀盯着邬辞云断的整整齐齐的一缕发丝,他神色陡然一僵,“阿云,这是……”
“被楚明夷那个疯狗割断了一截。”
邬辞云想到楚明夷的所作所为不禁又皱起了眉头,随口问道:“楚明夷的兄长,你可认识?”
“……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起楚明夷的兄长名叫楚知临,是梁朝镇国公世子。”
容檀抿了抿唇,略带迟疑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楚明夷今日不知道是抽什么疯,突然割了我一缕头发,还说我要是敢负了他兄长绝不会放过我……”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