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心里琢磨着朝堂上面的公事,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欣儿。
他端着茶盏疑惑,“什么?”
温夫人又跟他重复了一遍,说是蒋姨母养在庄子上的那个庶女,叫曹欣的,蒋姨母的夫家姓曹。
温父这才想起来,蒋姨母原先有个女儿没多久便夭折了,找法师超度的时候,在做法事的道场捡到了一个女婴,便带回来放在身边养了。
养了没几年,蒋姨母触景伤情,见她不免伤心,又把人放了出去。
因此那个庶女记在曹家族谱上,人却是养在庄子上的,逢年过节会回京里来,依稀记得年节走动时见过?
是挺乖顺的吧。温父印象不是很深刻,含糊点头。
温夫人高兴问事情能成的吧?
曹欣庶养女的身份,给做温祈砚的妾室也算是抬举了,但这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表哥表妹,知根知底,亲上加亲。
“纪绾沅身上有了,我听老妈妈说,祈砚虽然跟她在同一屋檐之下,却分房而睡。”
“想来也不奇怪,毕竟两人总归没什么情意,但咱们儿子血气方刚,正值好年岁,必然要多多开枝散叶啊。”
温大人蹙眉,跟温夫人说这件事情恐怕不妥当。
“怎么不妥?”温夫人反问。
言及此,她屏退了小丫鬟又跟温父说了两人新婚之夜闹的事情。
说是老妈妈从温祈砚身边随从那听来的,纪绾沅如今有着身孕都不为自己考虑,竟然还给温祈砚下药。
两人新婚之夜的前半宿,闹的颇是厉害,就连喜服都给撕破了,檀木床架都挠了划痕,这得多激烈?
谈及儿子的房中事,温夫人也不免尴尬,但不得不说。
下药……
温大人并不意外,纪绾沅有前车之鉴,的确是她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只是,“……”
“老爷是担心纪家那边?”温夫人问。
不只是纪家那边,他主要是担心纳一个人进来,破坏两人之间的“情意”,叫纪家大小姐冷了对温祈砚的热情,届时搅和了圣上交托的事情。
开枝散叶固然重要,却越不过朝廷的事情。
“是。”温大人不好跟温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讲公务,点头应是担心纪家。
“纪丞相和纪夫人疼爱嫡生独女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此刻把人给纳进来,恐怕是不成。”
“那过些时日吧?”温夫人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温大人想了想,“过些时日看了情况再说吧。”一口回绝,怕温夫人心里又不快了。
“也成。”温夫人讲她回头跟蒋姨母说一说。
“对了。”一只脚踏出去,温大人又转回来跟温夫人说,“不要把纳妾的风声给放出去,免得落到纪家人耳朵里。”
这表面的纪家人说的是纪丞相和纪夫人,实际上还是纪绾沅。
说到底,她是温祈砚利用的关键棋子。
“我做事,老爷还这样担心?”温夫人没好气,说她又不是没分寸。
“哈哈,夫人别恼,我这也不是不放心夫人,而是觉得家中近来事情太多了,累了你,怕你忘记了。”
“我忙着公务实在是帮不上夫人什么,这不是只能动动嘴皮子功夫了?”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以退为进肯定了温夫人,又哄了她,当下温夫人的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还有一则,纪绾沅给祈砚下药的做法的确不好,但……两人新婚,只要不太过分,动了胎气什么的…随两人去吧。”
温夫人听出弦外之音,“老爷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夫人还是要多劝导一下,不要叫两人分房了,传出去不好听也难做人啊,眼下消息只是在咱们温家里面打转,万一哪个嘴不严的下人说漏嘴了,岂不是被人诟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