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霓。”
“青霓姑娘,这身水红衣裳很衬你。”
青霓被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夸,乱了心神。
谢游摊开手,又给了一两黄金。
“刚才的那份给了掌柜,这份是我给你的。凡我所问,还请尽数告知。”
“当然。”
“上一次使用这厢房的,何许人也,你可知道?”
“是京中贵客,具体姓甚名谁我的确不知。只知。。。有一紫衣男子,身形中等,大约三十来岁。”
那便是周显了。
“那青霓姑娘可知,招待他们的妓子可有谁?”
青霓抬起头,支支吾吾。别的不说,这她还真知道。
胭云坊和醉春楼同属一人名下,里头人员往来自然密切得很。胭云坊的妓女们时常到醉春楼来待客,跟青霓一来二往也熟络了。
“昨夜,这厢房中先是进了四位姐姐,后待那紫衣男子到来后,又来了一位姐姐,叫做。。。。。。”
“青霓!”白萝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青霓回头,白萝脸上并不好看。一望楼下,光景竟比刚才更忙了。一个不留神,宾客就多了几倍,小二忙里忙外,还有一群身着华丽侍女服装的人在布置装点。
“还不下来!忙不过来了!”
“可是。。。。。。”青霓难为情地望了望谢游。
白萝干脆一股脑跑了上来。青霓一脸难看,谢游仍翩翩公子似的微笑着,丝毫不为所乱。
眼见谢游还在,白萝才挤出一道笑容。
“公子,实在抱歉,今儿这厢房没法给您用了,有人包下了整座醉春楼,急用。”
“谁这么豪横?”青霓惊讶。
“去!”白萝打在青霓身上,又看着谢游,“贵客行不留名,这是小店的规矩,恕无法告知。”
谢游轻轻一笑,颔首示意,白萝拉着青霓就走了。
往楼下看去,服饰为宫中样式纹路的侍女排排列列在干着紧活儿,渐渐用银钱驱散着宾客,被赶走的宾客没一个是不高兴的。
天色渐浓,笙歌渐起。
谢游并不讶异,宛平公主出现时,一向是这番大阵仗的。
谢游下了楼,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宛平公主性子张扬,身边跟着的几位侍女也是借主子的威风横行,没少抛头露面。
大厅里,张罗着挂上帷帐的正是当红侍女冯水。冯水趾高气扬,正对排成一列的低等侍女指指点点,那些侍女们垂着头,却仿佛个个头上都氤氲着一层阴霾,敢怒不敢言。
谢游并不感兴趣。只见冯水数落够了,一个个连推带攮地赶走她们去干活,只有轮到排在最右的一个侍女,冯水收了气焰,提在她头上的手也顿住了。
谢游止住步子。他注意到,刚才那女子也没有垂头得很利落。现下她抬起头来,正正看了冯水一眼。
她面容姣好,长眉如水,眼波却定定不颤。冯水扬扬手,好似不敢太用力,轻轻叫她走了。
谢游认得她。
懒锦。
长公主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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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首辅正和长公主因孟惜被贬一事明争暗斗。孟惜是长公主的同党,这几年一直替她做事,首辅府费了不少劲将其拽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