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祝辽失去意识之前,此时,空中的大雨还并未落下……
因为所有画面是祝辽的记忆,所以江青引也看不清那人是谁,但看到这里之时,江青引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测已经更加确定几分。
但她并未感到高兴,更多的……是一股深深的冷意。
身旁的携光剑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轻轻用剑柄碰了碰江青引的手臂。
江青引轻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即再次看向四周转变的下一段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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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辽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带回了祝家,身上的伤也已经被处理过了。
她刚起身便看见了推门而入的祝冠峰和祝依。
祝依见她醒了便关切地来到床边虚扶了她一把:“姐姐当心,你的身子还不能下床。”
祝辽点头表达谢意,随后又看向眼前站在床前的祝冠峰,"父亲,我……怎么回来的?如今祝家如何了?"
“先别急着说话,让为父查探一下你的身子。”祝冠峰上前将双指置于祝辽眉心,一股凌然的灵力进入她的体内,引得祝辽微微蹙眉,须臾过后,祝冠峰这才收回了手。
“没事了就好。当时去追你的都是魔教的主力,我们将剩余渣滓清理完后便试图联络你,结果不离山传来异常强大的灵威震动,我们的人在那里发现并带回了你。”
“如今事情已过去三天了,祝家无恙,那些魔众也都走了。”祝冠峰的语气淡淡,并不像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或是对女儿英勇作为的欣慰。
但祝辽显然并不在意这些,而是说起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父亲,当日情况危急,为保流魄珠不落入魔众之手,我……已与它结契了。”
“我知道。”祝冠峰回答得很快,似乎早已知晓此事。
祝辽倒是有些吃惊,因为事发突然,这件事她都还没来得及同任何人说,父亲怎么会知道……
“今日我过来便是要同你说这件事的。阿辽,你当知道流魄珠的重要性,必须要严密看守保护,但如今它已认你为主,经此一事魔众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放任你继续在外抛头露面定会遭贼人惦记,所以昨夜为父已联系祝家诸位长老商议过后,郑重做出了一个决定。”
祝冠峰的语气平淡,但此时祝辽听在耳里却觉得刺耳无比。
“祝家一致决定在想出取出流魄珠别的办法之前,你便一直呆在这里……别再出去了。”
看着眼前明明相处十几年但此时面容平静到可怕的祝冠峰,祝辽第一次感受到了陌生。
好像眼前人并不是母亲去世后抚养她们长大的父亲,也不是祝家素来待人宽厚温和的家主。
而只不过是一个来宣告她命运的无情的陌生人,身旁的一直不说话的祝依柔声开口。
“姐姐,你一向以大局为重,我们没办法了,这也实属无奈之举……”
祝辽的脸色微微泛白,她死死盯着祝冠峰,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想问为什么。
这种名为保护的举措,不过是软禁的代名词罢了。
说是会去找别的办法取出流魄珠,但祝辽何尝不知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要想取出流魄珠,除非她死,绝无他法。
所以呢,她该怎么做?舍弃自己为世人造福安康的理想抱负,抛掷自己最珍视的阳光与自由吗?
但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呢?
最后祝辽闭上眼松开了紧绷的身子,在沉默中同意了。
后来的日子其实过的很快,她在屋子打坐,看书,小憩,除了失去自由,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屋外被祝冠峰设了数重阵法结界欸,几乎坚不可摧,外人难入,内里难出。
在她的多番请求之下阿柳终于获得批准,隔三岔五便能来陪陪她解闷。
在那段日子里,祝辽每一天都在期待着阿柳的到来,那是她唯一的亲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