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一件晦气事!”其中一位大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语气狠戾。
一家铺子内,一个小孩的哭声震天动地。
路过的妇人纷纷压低声音讨论,几个大汉脸色颇为难看。
虞和翊趁机跟上一位妇人,凑上去好奇道:“大姨,这儿发生什么事情了?能否与我说说?”
妇人们将她拉至一边,左右张望后开口:
“姑娘,你是新来的吧?一看你就不知道这群混混,欺软怕硬得有几十年了。”
“混混?”
“就是那位公子刚刚扶起来的几个大汉,他们总在城东欺负人,放眼望去,咱们这儿谁没被他欺压过?要我说,这就是报应。”
“铺子里哭的那小子,是其中一个大汉的儿子,那小子跟他老爹一样恃强凌弱。这不,刚刚路过一个小孩,就把人家打了。”
“谁知道那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下子把他眼珠子剜了下来,这给他哭得呀,几个大汉全部围了上来。本以为那小孩要被打死,不知怎的竟然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也算是走运,替咱们大伙儿出了口恶气。”
她嘴角的笑容慢慢淡掉。
虽说那小子眼珠被剜是活该,但宋言不去掉燕湖,来这儿做甚?
这群混混欺软怕硬得有几十年了……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那个小孩应当不会无缘无故打他,除非是因为……
他认出了宋言。
兴许是混混提过,莫非这里就是宋言死前生活的地方?而宋言来这里,或许是来找他母亲的。
虞和翊一拍脑袋。
对呀!他死了一段时间后,他的母亲才跳湖而死。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母亲死在了掉燕湖,所以来城东幼时的家寻她!
“大姨,二十年前,是不是有个溺死的孩童住在这儿?”
“有吗?”几个妇人面面相觑,似乎对此事毫不知情。
“你说的是宋言吧。”
其中一个妇人忽然开口,虞和翊抬眸看她,夫人发间藏着几缕银丝,看上去比其他人年纪大些。
“宋言是个好孩子,可惜他生在那样的家庭,还总是被街边混混欺负。我知道他,他以前还来帮我搬过东西。后来他娘不让他出门了,我也就没见过他。再后来,就听到了他的死讯。”
几个妇人惋惜道“多可惜啊,那么小的孩子。”
“那你可知,宋言从前住在哪?”
“我有点记不清了,过去太久了。”妇人顿了顿,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屋檐,“好像是那儿吧?”
她像妇人道了谢,飞快同万俟肆弥修二人说明了情况,赶往妇人所指的方向奔去。
屋子破旧,久无人住。
门槛边堆满枯叶与碎瓦,几只老鼠在杂物堆中窸窸窣窣地乱窜,扬起阵阵灰尘。
约莫六七岁的孩童站在屋檐下,眼神空洞,仿佛一潭死水,任由风卷起他额前凌乱的头发,也不曾眨眼。
——正是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