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月光洒进窗户,万籁俱寂。
一缕白烟从香炉中袅袅升起,清甜柔腻,黏稠得让人四肢发软。
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床榻上躺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开门的女子挑着灯,内心暗自窃喜。
她把灯熄灭,放在桌上,踮起脚轻声走到床榻边缘,脱下外袍,而后在床边躺下。
她勾起一缕乌黑的长发,嘴角微微上扬,手腕搭在榻上的人腰间,声音轻柔。
“公子,芸儿见你第一眼事情,便喜欢上了你。”
“你是我见过最俊俏的男子,整个延东无人及你半分。”
“这里没有别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
“公子觉得,我和今日站在你身边的女子,谁更好看?”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搭着的手也愈发不安分。
榻上的人忽然转身,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看她:“那我觉得,还是那女子更好看些。”
“怎么是你!”沈芸瞪大双眼,惊慌失措道。
“他担心我一个人住在南院害怕,特意与我换个屋子。”后者笑着耸肩,语气无辜。
一个时辰前,虞和翊准备离开时,忽然看见桌上的香炉,于是仰头凑到万俟肆耳边。
“师兄,整个南院只有那疯了的沈煦住,我一个弱女子住在他隔壁,我很害怕。”
“不如我们换换吧,师兄你英勇无畏,肯定不会拒绝我的。”
她声音软软的,口中还带着淡淡的茶香。
万俟肆鄙夷地看着她:“胆小鬼,出去别说是我的师妹,给我丢脸。”
但他那么嫌麻烦的人,竟也阴差阳错答应下来。
沈芸看着眼前少女笑容满面,从床榻上跳起,迅速穿好衣裳,气急败坏指着她鼻子道:“你不要脸!”
虞和翊半眯着眼,笑容不减:“沈小姐,不要脸的人是你吧,爬男人床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的。”
她虽然在笑,眼中却泛起丝丝寒意。
沈芸打了个寒战,恼羞成怒的跑走了。
不知是不是这件事刺激到她,接连好几日,三人都没有在府中看见她的身影。
几日后,他们分头行动,万俟肆和虞和翊去徐氏和沈夫人屋中调查,弥修则守在沈煦身边观察。
“师兄,帮你赶走一个烂桃花,怎么感谢我?”
“烂桃花?”他不解。
他们先去了北院,沈夫人屋中传来呛鼻的龙涎香,墙上挂满锦缎,晃得人睁不开眼。
一张刻着鎏金雕花的大椅摆在正中央。
避子汤的药材就被随意放置在抽屉中。
北院除了俗气些,没有其他与沈煦疯病有牵连的。
两人移至东院,虞和翊推开屋门,大步流星走进屋中,万俟肆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