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某间屋子里,万俟肆正准备更衣。
他刚脱下外袍,淡青色的里衣正贴着他的身躯,小腹肌肉紧实流畅,在衣料下若隐若现。
“虞和翊。”
他咬牙切齿的看向从窗户中一跃而下的不速之客。
“师兄肩宽腰窄,身材不错。”
“亏你是个女子,一点羞耻心也没有。”
她将外袍披到他身上,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只是顺手的事。又端起茶壶,轻抿一口他刚热的茶:“师兄,你觉得沈煦发疯这件事,和徐氏有没有关系?”
“这是我给自己热的茶。”
“都一样。”
她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虽然不能确定凶手是她,但或许和她逃不了关系。”
“我也是这样想的,原先沈夫人有儿有女,平日里又总是高高在上,定没少打压徐氏。”她语气郑重,“你瞧,这是什么?”
万俟肆抬眼望去,少女手心捧着几片药材。
没等他回答,她接着说道:“这分别是麝香,藏红花和苦楝皮。是人间一种汤药的药材,名为避子汤。刚刚来找你时路过沈夫人那,见屋里空无一人,我便在窗边瞧了瞧。”
她暗暗地想,自己能识清这么多药材,多亏了幼时的经历。
那时她年幼弱小,魔族不容她,仙族要杀她,她一个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躲在人间。
听说人间有种职业叫做大夫,可以替人治病。
却无人能医好她身上的伤。
她不死心,总趁医馆大夫出诊时,偷偷溜进医馆翻看医书,认识了许多药材。
可惜还是没能医好身上的伤。
后来时间久了,那些伤便也就自行愈合了。
虞和翊顿了顿,继续道:“做个假设,沈夫人担心徐氏生出儿子得到沈大人重视,于是偷偷熬制避子汤,暗地里让她喝下。徐氏发现自己怀不上孩子,思来想去只有沈夫人嫌疑最大,于是暗害沈煦。”
“这是人间最常见的事情。”
“可徐氏怀孕了。”
“说不定是她用了什么偏方呢?”
“若按你所说,沈煦口中的疯话就解释不通了。”
“沈煦的疯话……”
她挠挠头,想起沈煦白日里忽然直起身子怪叫。
他说:“完蛋了!我完蛋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我还是完蛋了!”
虞和翊蹙起秀眉,目光不解。
“沈夫人这么晚不在屋里,要我说,她和徐氏都有嫌疑。”
“夜深了,你先回去吧,等明日再去徐氏屋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热的茶,一口都没喝上。”
看着空荡荡的茶壶,万俟肆下了逐客令。
“师兄,还有一件事。”她指尖敲击着桌上的香炉。
他俯下身子,听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