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杨村作为试点取得初步成效,她向萧砚告知此事,并提议要在北境推广新农具与新作物。
自从姜晚来到北境,她带来的新奇事物层出不穷,萧砚的疑问也从未间断。
工造之物确实可以用她父亲做过军器监少监来解释,但一个官家小姐居然精于农事,这确实匪夷所思。
起初萧砚也问过她那些奇怪种子的来历,不过相处这么多时日,姜晚已经成为忽悠王,练成了一身糊弄本事,各种瞎话信手拈来,手拿把掐。
“京城带来的。”
“平昌侯府的稀罕物。”
“我母亲娘家的表妹嫁给了岭南的种子商。”
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不管什么事,但凡解释不清的,都往京城和平昌侯府那里推就对了,或是编造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反正萧砚没回过京,也不认识她素未谋面的便宜爹,更不知晓她有那些亲戚。
每逢此时,萧砚都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姜晚又一次蒙混过关,正当她斟酌着如何向萧砚提议推广春杨村“基层民事选举”一事时,耳畔突然传来钱有财的嚎啕大哭声。
“夫人——!”
钱有财哭喊着飞跑进厅内,正打算向姜晚诉苦,却猛地瞥见萧砚也在一旁,他匆忙敛去哭声,尴尬地整理衣冠行礼后,又用袖子抹了把脸,只敢偷偷发出细微的啜泣。
姜晚注意到钱有财左眼有一片乌青,微微蹙眉道:“钱老板,你脸上怎么回事?”
“嗐,不是什么大事,”山木姗姗来迟踏入门槛,倚在门边慢条斯理地向萧砚行了一礼,语气轻描淡写,“就是两个异国商队为了一车蚕丝打了起来,钱老板非要上去调和。”
她耸耸肩:“结果两边都没劝住,反倒让他挨了一记老拳。”
“夫人,侯爷,你们是不知道!”山木话音未落,钱有财忍不住哭诉起来,“咱们的货根本供不上,西域那边的胃口太大了!”
他激动地比划着:“他们争得厉害,龟兹和疏勒抢货,差点把集市给掀了!”
“确实如此。”
山木神色凝重起来:“我们二人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此事。北境各县货物现在在西域有价无市,鬼见愁那条小路都快被踏平了也满足不了西域三十六国的货需。”
钱有财连连头:“是啊!那条路运不出太多货,而且每回还要因险峻路况折损一成。若是货物再积压起来,山货发霉,恐怕会折损更多,百姓们怕是要不乐意了。”
山木转向萧砚:“侯爷,恕我直言,若想真正打通商路,让北境与西域贸易繁荣起来,还是需要打通玉门古道这条主路,否则北境与西域的互市的规模将止步于此,无法继续延阔。”
听完山木的提议,厅内一时寂静无声,萧砚似乎在思考攻取玉门古道的可能性。
姜晚知道他在权衡什么。
北境边防战事吃紧,西线战事胶着,东线又有几股胡寇频繁骚扰,兵力捉襟见肘,若再分兵攻打玉门古道……
“侯爷。”
这时,姜晚忽然灵光一现,出声道:
“或许,你听说过……游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