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无数双眼睛纷纷朝声源处看去,只见方才倒在地上的女孩站起身来,用衣袖失去脸上血迹,目光灼灼地看向姜晚。
人群传来窃窃私语:“这女娃莫不是脑子被摔糊涂啦?”
“八成是哩,再说她家也没田,能试什么?”
姜晚并未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她看向女孩,随后从围观的村民中穿行而过,来到了女孩身边,郑重道:“你可想好了?不后悔?我这东西也是新制出来的,效果如何犹未可知。”
应云姝坚定地点头:“我想好了,夫人。您为我赎身,我为您试田,万恩无以为报。”
“我爹就是个畜生,您押他回去审问,我求夫人——”
不等姜晚反应过来,她忽然屈膝跪下,重重叩首。
“从严处置!我应云姝就当没这个爹!”
“哎呀!这女娃当真是脑子摔坏啦!”
人群哗然,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而且……”
她依旧维持着叩首的姿势,声音清越,却透出无与伦比的坚决:
“我要立女户,请夫人成全。”
“立女户?”人群中爆发出叫嚷,“应老六就算是个混账,但好歹也是你爹!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反了天了!”
“就是!祖宗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自古以来,哪有女人立户的道理?”
“晦不晦气!”
“晦气?”应云姝缓缓起身抬头,愤然的目光直直刺向方才出言不逊之人,“饿死就不晦气了?像只畜生一样被卖掉就不晦气了?”
“规矩?”
“规矩能当饭吃吗?规矩能让我不饿死吗?”
应云姝的这番话瞬间将叫嚣的异音堵得哑口无言。
姜晚对她所说的话一头雾水,而且不明白为何这些村民反应如此激烈,仿佛女孩杀过人放过火似的。
身侧的随从悄声道:“另立女户非同小可,按律法需户无男丁,而且还要田产自立。”
姜晚了然,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嘛。
她的视线扫过脸色铁青的村长:“大晟律法在此,可行得通?”
村长脊背发凉,支支吾吾地说:“通……通是通,可这从未有过先例呀!”
“既然律法上说可行,便说明此事可成,若无先例,就需有人来开这个先例。”
“可这律法规定,另立女户需有田产,”村长眼珠乱转,“可她家哪还有田?都被那应老六给败光啦!就剩村东头那点荒地,鬼都不去种!”
“有地就行,还怕开不了荒?”姜晚截住他的话头,看向应云姝,“你若决意如此,我便鼎力相助。”
“用我的方法,若是开荒成功,那所开垦的土地便是你的,敢不敢跟我去试试?”
“敢!”
少女的回答十分干脆,没有半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