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她忽然灵光一闪,想起那劫持人质的流匪说“这是你们大雍的百姓。”,而百里浔舟的回应中说道“以己命攘外夷”,这些流匪中很可能混入了外族蛮夷。
外族蛮夷最痛恨的便是定北王一脉,巴不得除之而后快。而如果出嫁的郡主在北疆的地界出事,定北王定然难逃其咎。这或许就是他们冲着她来的缘由。
而其中说不定另有大雍人与他们勾结,故意陷害定北王。
当然,这一切只是推断。封眠连定北王的面都没见过,这世子先是救了她,又不顾百姓性命的性子也是成谜,一切还要徐徐图之。
“郡主身体如何?”陆鸣竹出声询问侍医,拉回了封眠的思绪。封眠这才注意到陆鸣竹的脑袋快被绷带缠得密不透风了,吓了一跳:“陆大人这是?”
陆鸣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副使又同情又好笑地看他一眼,说道:“流匪袭来时,陆大人的马被流矢射中了腿,又将陆大人掀翻在地,陆大人一头磕在了石头上,当场昏迷。这战局中马蹄又不长眼……就……”
陆大人当真是倒霉啊……
封眠听着便疼:“陆大人快些去休息吧,我这里无事的。”
陆鸣竹羞愧:“未能保护郡主,下官实在惭愧。”
他刚醒时听闻郡主孤身一人破局,险些又要晕过去,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一弱女子有用。真是羞煞人也。
“人各有所能,陆大人不必自恼。今日皆辛苦了,几位大人先去休息吧,此处有侍医在,无需操心。”
封眠示意流萤将人送出去,侍医也起身表示要去煎药。
“郡主风寒袭表,此刻无事,实属勉强支撑。待就寝后,营卫失调,恐将发热。臣即刻去煎药,郡主用了再歇息。”说罢,他又叮嘱雾柳:“今夜必须好生守着郡主。若烧起来了,立即来唤我。”
雾柳当即追问:“那郡主可否先沐浴?”
侍医略一思忖:“药浴也可,务必保证浴间温度和暖。你随我来取药浴的方子。”
“是。郡主,你先在屋内歇着,等奴婢回来。”雾柳跟着侍医一同离开。
屋内乍然安静下来,封眠疲惫地吐了口气,缓缓趴在桌上,放空神思。定北王世子和流匪两件事,想得她脑袋都痛了。
另一边,百里浔舟鸣金收兵,山衣兴冲冲地捧着一包袱珍宝跑到他面前。
“世子!发财啦!狼骨岭这些流匪深居苟活,当真没少藏宝贝!这下您可以赎身了,再不用陪那小侯爷了!”
百里浔舟嫌弃地看他一眼:“会不会用词?”
山衣捂嘴:“属下绝对没有影射世子的意思!”
轻衣走过来,铁面无私地没收他手中捧着的珍宝:“要入账。”
山衣气鼓鼓白他一眼。
“对了,你送回去的那姑娘是什么人?”百里浔舟这才想起来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狼骨岭的少女。
“不知,属下没问。”剿灭匪窝必然有赃物收缴,他只惦记着赶回来清帐,对旁的毫不关心。
当时天色昏暗,百里浔舟并未看清少女的面容,只觉得她挣扎求生的劲头格外有生命力,莫名有些在意。
罢了,估计是哪家路过的商队的小姐。只要人平安送回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