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仿若在那一刻被人忽地攫住,尖刀在腹腔搅弄着,疼得难受。
“你……”
“放心。”季无虞转过来拉过祁言的手,脸上未见一丝波澜,很是平静,“那次行动是我师父属意,他……至少不会让我死在叶重梅的毒下的。”
“我哪里敢放心。”祁言是又害怕又心疼,“以后不许这样了。”
不知为何,季无虞总觉得这样的事,以后定还会有。
可那虚无缥缈的未来哪有此刻重要。
季无虞拉着祁言出假山,朝濯清池对岸走去。
阆苑的花香扑鼻,她心中郁结也散了不少,来看梨花时,两人的头上都落了不少花瓣,祁言从稍低些的枝干上挑了朵模样最标志的梨花摘下来。
“眉妩。”祁言叫住了她,季无虞回过头来时他便已经将梨花别在她的鬓角,“头发都白了。”
“哪有这么夸人的?”季无虞仰起头,眸如清泉般倒映出爱人的脸,“好看吗?”
祁言一时呆愣住,什么越人歌和洛神赋,他全都想不起来了,
“美得不可方物。”
“那是自然!”
面前之人头昂得和小狐狸似的,惹得祁言忍不住又一次靠近,垂了首,“你知道我方才在想什么吗?”
“什么?”
季无虞偏过头,嘴唇碰巧略过他的鼻尖,她抬眸,似乎在思索祁言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在想,你那会便能豁了性命来救我,可是……”祁言一顿,“可是那会便已然动心了?”
听他这么一说,季无虞才发现自己好似从未盘算过自己是何时动了心的,后知后觉好似……
“应该?”季无虞思考了几秒,“那我喜欢上你还挺早。”
祁言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季无虞问道,“不会比我还早吧?”
坐镇中堂的宰执大人在这和他争谁要比谁先爱上,祁言徒然生出了几分幼稚之感。
“比你呢,稍微早一点。”
“早多少呀?”季无虞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吓得大惊失色,“咱俩第一次见面我可没及笄!”
祁言不知她这脑子怎么会徒然拐那去,不由得觉得好笑。
见他没答话,季无虞又确认了一次,凑到他眼巴前问道:
“你……不会那么畜生吧?”
“那没有。”祁言笑眯了眼,“我是在你及笄的那一天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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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发全中靶心,姐姐真可堪是飞将军!”
季无虞刚一放下弓箭,便听见了喝彩声,转过头去,是祁澈,便笑道:
“侥幸而已,哪值得那般夸?”
“姐姐从前最不喜这些,如今再捡起来,和旁的自小勤学苦之人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