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虞终于不愿再和她纠缠下去了。
“唐小姐,江南贪墨一案是我审理,唐遥旭在江南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世人皆知,难道也是你们对摄政王的谋划?”季无虞冷哼一声,“唐家落得如此境地,皆是你们两兄妹咎由自取,何以怪得他凉薄?未免可笑!”
“你到现在还在帮他说话?”
季无虞深吸一口气,“纵然祁澈真的是他与北辰太后的孩子又如何?”
“唐遥妄,”季无虞冷笑一声,“如若祁澈真的是他的孩子,如若我真的介意,祁临弈能第二日便把祁澈的头砍了然后跪我面前谢罪!”
唐遥妄不可置信,“那你便一点也不怨?”
“我的确愤怒,但并非是由于事实的真相如何,至于真正的原因,我会去找他,而非在这与你争执。”
季无虞隐约在抖的声线出卖了她的冷静。
她分外清楚,此刻她已然失言,再待下去只怕场面要失控。
季无虞站了起来,跪坐太久膝盖有些生疼,她微微弯了身子,望着面前这个被惊得说不出话的女人,笑了。
她向来不喜掺和进因为男人而起的纠葛。
可季无虞现在有种想把全世界都杀了的冲动。
季无虞虚扶墙走出了掖庭,雨已经停了,她靠着湿漉漉的墙壁,默默地蹲了下来。
注视着她的目光也收回,祁澈忍住想要上前扶住季无虞的冲动,在脑中不断地回忆着方才偷听到的一切。
第一,他是祁言的孩子。
第二,季无虞想杀他???
…………
听冷卉说完的丘独苏嘴角微微抽动,又确认了一次:
“你听的,可真切?”
“真真切切,假不了一点。”听一晚上墙角的冷卉打了个哈欠,“前边那些男欢女爱的都给我听困了,后边倒有点意思。”
“何止是有点意思。”
如若他记得不错,这位小世子还未及冠,再等个三年便可符合魂器的需要。
而这三年恰好可以让他助力其在郅都城彻底站稳脚跟。
从前的丘独苏完全没考虑将祁澈作为魂器,只不过是因为他是祁衎的血脉便迟迟未动身,可……若是他的生父当真是祁言,那么这些顾虑便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丘独苏的笑容几乎都要掩盖不住了。
他在这一瞬间陷入到了接近癫狂的幻想当中,便如同这么多年他一直所幻想的那般,
那个将要承载着祁序纯洁灵魂的肉身,终于……终于在南疆那个孩子失败了这么多年后,被他找到了。
丘独苏甚至想点上几根安神香,来祈望着章和太子今晚能入梦来。
纵然是来骂他的也行。
“陛下呢?”
丘独苏敛了笑意,打算开始为这位殿下铺路。
“陛下今日喝多了,已经歇下了。”冷卉适时补充道,“歇在了……长乐宫。”
“歇谁宫里都无妨,反正也生不了。”
丘独苏突然觉着宸贵妃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大抵便是把祁序彻底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