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的表情倒是没有她想的悲戚,她似还有几分惊讶季无虞这般害怕她寻思,轻笑了两声,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
“这般紧着我呢?”
季无虞的担忧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只有冷色,“淮修远的辞官,是不是和你有关?”
宸贵妃也敛了笑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季无虞在极愤怒的时候,通常会连名带姓地叫人的名,可“陆月初”三个字,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怎么敢啊?”季无虞逼近她,“你怎么敢顶着她的脸,加害她最爱之人?”
“最爱之人?”宸贵妃觉得好笑极了,“你可知他流连本宫的床榻,抱着我时,唤的可都是她的名字。你确定,他真心爱着那位陆家小姐吗?”
季无虞顿时失语,或许连她也想不通,为何一向稳重的淮济会在宸贵妃这栽了跟头。
“可为什么是他?”
宸贵妃冷笑了一声,她分外好看的唇此刻挂满了讽意,只道:“我不是执棋的人。”
这句话的暗示太过明显,季无虞已然明了。
“是丘独苏的意思,是吗?”
她太过聪明,在香料铺子见过淮济一眼便知他与宸贵妃旧情又起,可她也太过清醒,如今的宸妃对他没有半分情意,若要有了联系,那便是意有所图,而所图的……自然是和丘独苏有关。
季无虞举棋不定,她做不出背叛师长之事,却不曾想淮济竟因此断了仕途。
宸贵妃没有回答,丘独苏说她最懂事的一点便是忠诚,他说的没错。
她觉得讽刺极了,心中烦闷无比,拿了桌案上的酒便要往下灌,季无虞夺过宸贵妃想要再一次拿起的酒壶,重重地摔落地上,银瓶乍破水浆迸,甚至还溅到了二人的脸上。
听见了声响,门外瞬间传来了脚步声,郁承昶犹豫着要不要破门而入,最后却只是在门外朝里问了一声,
“贵妃娘娘,您没事吧?”
季无虞有些警惕地看了宸贵妃一眼,在心中已经做好了待他一进即刻便逃走的准备。
宸贵妃却只是懒洋洋地回道:“郁将军,是本宫失手打碎了东西,不打紧的,叫人明日来收拾便好了。”
郁承昶听罢这才离去。
宸贵妃望着面前这个方才还恣意极了,此刻却和刺猬似的人,有几分真诚地笑了,宽慰道:
“放心,这是本宫的寝房,他们不会擅闯进来的。”
季无虞这才放下心来。
她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打算离去,宸贵妃叫住了她,有些不着边际地开口问道:“季大人,听说你要成亲了。”
季无虞不知为何她忽然这么问,有几分错愕,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婚期在什么时候呀?”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春天吧。”
宸贵妃想了想,“怕是讨不到你的喜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