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江清澜悚然一惊,下意识开始尖叫:“啊啊啊!”
那些家伙偏又找不到洞穴可钻,在地上来来回回地乱转。
江清澜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抱住了什么东西,闭着眼睛胡乱一跳。
谢临川下意识摊开手,只觉被清淡的茉莉花香包围。
低头一看,怀中人额沁薄汗,脸白如纸,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
他心觉好笑:成天装得老气横秋的,原来怕这些东西,还不是个小姑娘。
便由她勾着脖子,抱着人慢慢往外面走。
时值阳春,远处青山隐隐、烟霞成伴,园中草色初新、清露挂叶。天光从桃叶的间隙漏下,倾洒在脸上。
粉杏红桃在外,柔香软玉在怀,谢临川心头悸动,忍不住俯下身去,微笑着看那芙蓉面、柳叶眉。
江清澜却觉天光刺眼,睫毛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正正对上那双笑着的、春光一般明媚的眼睛。
怔忪片刻,她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脸像这三月桃花一般。
她低声斥道:“你干什么?”
然而,那因为心虚而低低的语调,令其听起来不像是呵斥,而是娇。嗔。
她倒记得是她自己跳上来的。
谢临川哪里会放过这个调笑机会,粲然一笑,颊边两个深深的酒窝:“这话,恐怕应该我问你才对。”
江清澜不敢看他,垂着眸,看见鞋上的珍珠流苏闪闪发光。
“走吧。”她轻声道。
脚尖刚转过一半,手被拉住,一股大力让她站立不稳,跌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她瞪大了眼睛,只觉唇上一软,漫天的桃花都落了下来……
抄手游廊上,王蕙娘牵着团团,正要往垂花门那边去。
一转角,看见老梅树下两个人,王蕙娘心中一跳,立刻就要去捂团团的眼睛。
团团已经看见了,就把眼前碍事的手一掀,真诚而大声地道:“咦,谢阿兄为什么要咬我姐姐?”
王蕙娘老脸一红,双手往她腋下一抄,把人搂起来就往后退,边走边说:
“呃……这个……大人嘛,有时候喜欢对方,就会咬来咬去的。”
支吾半天,她终于想到了那个万能的句子,“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团团若有所思,见虎子穿着一身短打,提着一个鱼篓子,远远地过来了。
他们两个说好了的,今儿个去小河边摸鱼,回来做鲫鱼汤喝。
团团便从王蕙娘身上挣扎下来,飞奔到虎子身边,对着他那裸。露的、茸毛密布的手臂就是一口。
虎子一声惊叫:“江清源,你疯了!”
他把她搡在地上,对着自己手臂上尖尖的牙印吹气。
自他知道她的真名,生气的时候,他就这样连名带姓地喊。
团团双腿大开,跌坐在地上。
看看快步过来的王蕙娘,又看看恼怒的虎子,她茫然又委屈,嘟着嘴质问:“怎么不一样?!”
王蕙娘哭笑不得,支吾半天,只好又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这厢,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树下的江清澜是粉面含春、娇。喘连连。
折腰之态,时间久了,实在站不住,便用力把人往后一推,自己脚步慌乱地往抄手游廊上去了。
水蜜桃吃到一半就没了,谢临川怎甘心?
哈巴狗儿一般地撵上去,铁钳一样的手抓住她,让两人在游廊上坐下。
他笑嘻嘻地道:“方才是我想得不周到,辛苦你了,现在这样总不至于腰酸吧?”说罢,脸又要往下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