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偷的肯德基、蜜雪冰城的智慧,江清澜哪敢说?便红着脸想把话题岔开:
“谢世子这人脾气有些不好,上次那事,是我与他有些误会,倒委屈你了。对了,他后来,没有再没有为难你吧?”
上次那事,全赖薛齐机警,让谢临川见了萧雅里,才没酿出大祸来。又兼,长公主传信给刘长风,让他及时赶到。
但到底,薛齐是受了委屈的。
没想到,薛齐与他做御史的父亲薛廉,完全是两模两样。
他人虽年轻,却做过多年的生意了,什么糟心事没碰到过?
这点儿委屈算什么,他便洒然一笑:
“东平王府的谢世子,天之骄子,岂能没有脾气?”
“不过,他不仅没有为难,还派了人来赔不是,送了好些礼物。都说他嚣张跋扈,看来传言不实嘛。”
江清澜听罢,有些怔怔的,谢临川派人给薛齐赔不是?
“哦,对了,那两盆茉莉花还是他送的。”薛齐一指。
门口有两盆巨大的、散发着幽香的茉莉花。
江清澜一进来就闻到了,心里还觉奇怪:此值冬日,茉莉花须得放着暖房里才开花,这两盆可不便宜。
知道*是谢临川送的,她便解了惑:给开业的商铺送茉莉花,茉莉谐音“没利”。
他是脑子缺根筋,还是故意使坏?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表面上说赔罪,心里还藏着不服气。
又听薛齐介绍:
“对了,那酒旗上的字,可了不得,是秘书省少监陆郎君的作品,真是游云惊龙、鸾翔凤翥。”
薛齐一面说着,面露欣赏之色。
江清澜只觉太阳穴突突一跳:“谁?”
薛齐犹自欣赏着字,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便是×巷的陆斐陆郎君,他的字和画在坊里可卖纹银百两,这下升了官,恐怕身价又得涨了。”
江清澜心里有点慌,喝了一大口手里的饮子,才慢慢道:“薛郎君和他熟吗?”
“不熟。不过是乡试的同年,他是第一名解元,某不才,第三十八名,哈哈。”
薛齐为人洒脱,讲起这事儿来倒不觉尴尬,“他后来金殿传胪,我去辽国做生意,再没见过。前些日子,我们在街上碰到,他听说我开了拍户,便送了这副字来。”
江清澜这才放心下来,嘱咐道:“我与你合作的事,可千万要保密。”
当初江家与陆家结亲,事情做得低调,后来江家覆灭,人人三缄其口。
陆家卷入潭州珍珠贪腐案,刻意隐瞒与江家的关系,变卖更换了一大波奴仆。
是以,一般人都只知道陆斐和离过,却不知就是江清澜。薛齐去查,也不知道江、陆二人的渊源。
薛齐只以为她说的是,她身为江渊的女儿,卷入市井生意,有损声誉,便一迭声地称好。
参观完毕,江清澜又想低调行事,不便多待,给家里两个孩子打包了一些吃食,便戴上藩篱,准备回杏花饭馆。谁知,刚走上斜街,马车却突然一顿,一个人跳上车来。
江清澜吓了一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趔趄,看清上来的人,才抚着胸口说:“蕙姐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人抢劫!”
杏花饭馆的后院住宅区快竣工了,江清澜为之取名为“露葵小院”。
王蕙娘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收尾、搬家的事儿,甚少出门。
此时,她却一副心事重重的神色,见小几上放着几盏饮子,拿起一盏就喝。
喝了半晌,约莫是心情平静了些,她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懊恼地道:
“汴梁那家伙又来信了,我特地在这里拦你,便是想让你读读,别让虎子发现了。”
汴梁?江清澜思来想去,也没觉得汴梁有什么熟人。
王蕙娘一跺脚:“就是郑旺,虎子他爹那义弟!”
哦,是他?那个痴心的大哥。江清澜笑着接过信,一看,神色却严肃起来。郑旺在信里说,他的母亲患了重病,他已经把面摊儿盘出去了,专事侍奉母亲,但老人病体沉苛,恐怕已时日无多。幸而这次的信没有耽搁,他写完五天后,她们就收到了。
信的最后,又跟上次一样,说汴梁的富贵人家里流行一种云英面。名叫面,却没有面,是以藕、菱、芋、茨菇、荸荠、百合等物与瘦肉混合而成。因制作手法复杂,他还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