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荞扭头看她一眼。
她在笑,睫毛垂着,望着路面鹅卵石的反光如一颗将灭未灭的星。
扬起那张姝丽的面孔来,挑起眉尾是一种生动的风情:“喂,你真的不好奇陶天然这样的冰原,会不会被什么人撬动么?”
秦子荞哭得哽了一声。
“我觉得……”程巷随手拨了拨垂落的卷发:“小巷会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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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不是说喝好酒不会头疼吗?骗子,都是骗子。
程巷翌日清早起床,手腕抵住跳痛的太阳穴。她和秦子荞的酒量都十分不济,喝酒都是为了要一个文艺抒情的调性。
咬着鱿鱼丝,两罐十二度的果酒都能喝半天。
这样想来,昨晚真是喝多了。她不停绊到自己睡衣下摆的去洗漱,又将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去上班。
陶天然这人明明昨夜也喝了酒,今早面孔却清新到宛若未生苔的冰原。
程巷又在茶水间外与她狭路相逢,实在忍不住瞪她一眼。
群里又刷疯了:【啊啊啊你们看到了吗shianne对陶老师眉来眼去!】
?程巷:她哪眉来眼去了?
【陶老师什么反应?】
【陶老师没!反!应!家人们你们懂吧,回避就是有事!】
程巷:……
有人把一杯咖啡放到她桌面,抬眸,见助理对她笑:“周五要开作品的初稿会,你提的主题你还记得吧?”
“嗯。”程巷点头:“‘遗憾’。”
“一周时间,草稿而已,对你来说绰绰有余啦。”助理挥挥手:“我先去忙。”
程巷打开手绘板。
好在她以前也是画原稿的,手绘板这东西她熟。不过,这,珠宝设计要怎么搞啊?她与珠宝设计最密切的关系,就是偷翻过陶天然的几本专业书。
自从穿越到余予笙的身体内,原主的记忆她是一点没有,那专业技能呢?
遗憾……
程巷想着自己提的主题,握住手绘笔勾画的漫无目的。
除了上次提过的“海雪”,说起遗憾,便是那场地球下了三亿年的雪。
在那之前潮汐变换着颜色,蓝藻规律的呼吸,直到现在西澳大利亚海岸残存蓝藻的层叠石骨架,没人知道它们在三亿年的冰冻里做过怎样的梦。
也没人知道程巷躺在初雪洒落的斑马线,做过怎样的梦。
程巷不经意瞥一眼手绘板:“妈诶……”
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从前程巷脑内灵感是很难付诸于笔端的,她笔力不够,接不住自己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