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她打发人去问问谢诏的情况,却听他上朝去了。
此后接连几日,皆是如此,虞枝意知道,谢诏这是在刻意回避自己,不知道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把她好不容易升起的愧疚心消磨了个干净。
*
谢诏醒来时,昏迷时的那些记忆都还记得。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拉着虞枝意不放,喊她娘,最重要的是,被虞枝意看到了自己最难堪的一面。那些沉寂在心里最深的记忆,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出现,吞噬掉所有的情绪,让他变成一个丑陋的野兽。
他不愿看到虞枝意眼中的怜悯,也不需要任何的怜悯。
故而接连几日刻意避开与她的碰面。
这日,谢诏回到府中,第一件事便是问虞枝意的身体如何。可往日机灵的王珣吞吞吐吐地什么也不说,神色还有几分慌张,他心中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往落雁居走。才进院子里,就见里面堆着一堆箱子,虞枝意进进出出,手上拿着东西往箱子里放,忙走过去道,“这是在做什么?”
虞枝意不理他,甚至觉得他碍事,还推了他一把。她就是得寸进尺的人,已试探到谢诏对自己的底线是自己不离开他身边,只要她不触碰到这个底线,谢诏就随她怎么样。眼下,谢诏把她惹生气了,她非要踩上这底线试上一试。
这点力度在谢诏身上自然是不疼不痒,可看她这
架势,似乎正在气头上,只好转头的去问院子里的下人,“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下人答道,“夫人说要收拾东西回老家。”
谢诏两额边倏地突突胀痛,难耐地用指骨按揉,走进屋中,道,“你们都下去。”
下人们退去。
落雁居中静悄悄地,一双手蓦地从身后缠了上来,连同精壮的身体,和温热的鼻息,身上还带着微弱的酒气,闷闷道,“别走。”愈挣扎,对方缠得愈紧,又令她转过身,重重吻上唇瓣。带着发泄意味的吻,在唇齿间纠缠。
手指滑入指缝中,将她牢牢扣紧。
他往下吻着,在颈间留下串串湿痕。
吻着吻着睁开眼睛,虞枝意双目紧闭,脸颊绯红,眼睫微微颤动着,似沉溺其中,是将他当成了谢玉清的替身吗。是了,天底下没有比他还要好的替身,想着,他又闭上了眼睛。
直到发鬓上一只珠钗掉落,砸在地面,发出一声脆响才猛然将二人惊醒。
看着她颈间领口松散,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谢诏喉结滚动着别开眼,不敢想若是继续下去会发生些什么,只觉得酒水误人,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
虞枝意意犹未尽时,谢诏却抽身离去,颇有些不满地看着他。他嘴唇红润,勾连着银丝,眼尾微微泛起一股红意,显然已经情动。在这种时候,还能克制自己。
她懒洋洋倚靠在桌边,命令道,“过来,抱着我。”
谢诏浑身一僵,她竟已这般大胆,踩在他的头上命令他。可心中这般想,身体却不由自主朝虞枝意走去,将她抱在怀中。虞枝意勾住他的脖子,指着床铺道,“到床上去。”
谢诏只以为她是累了,遂走至床榻边,将她放下。
虞枝意抓着他领子,把他往下拉。
谢诏一时不察,栽倒在她身上,半跪在床榻边,脸埋进柔软的腹中,羞意红到耳根,挣扎着要起身。
虞枝意坏的很,压着他不让他起身。
久久不能起身,谢诏也有些恼了,便伸手捏住虞枝意的手腕,才得以脱身,再这样下去,她都要骑在自己脖子,故意冷着脸,让她知难而退。
不料,虞枝意根本不怕,咯咯的笑着,轻轻在他耳旁吐了一口气,“上来。”
霎时,谢诏觉得自己全身血流疯狂奔涌着,心也狂跳不止,他疑心虞枝意在戏耍她,可看着她的眼睛,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实难分辨真假,只觉得被虞枝意轻轻吐气的地方倏然灼热,一直烧到心底。她怎么能,怎么能,开如此恶劣的玩笑。
“愣着做什么,人傻了吗?”虞枝意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指尖顺着他颈子这一圈滑呀滑呀。
谢诏握住她的手,道,“莫要惹火,否则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起的。”
虞枝意听了这话,笑倒在床上,眼泪几乎都要笑出来。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正经的人。
待虞枝意笑够以后,用脚踩着他的胸口,带着一种羞辱的意味碾着。
谢诏本该觉得惊怒,可他已经顾不得想这么多了,因为虞枝意没穿里裤。
裙下便是两条白生生的腿,还有……
谢诏闭上了眼睛。
虞枝意见此,终于有些生气,放下腿道,“你竟真的要做柳下惠不成?”
谢诏猛然睁开眼,冷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