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49章因爱生怖
他会萌生出如此想法,只因这珍宝是他执意要留在身边,而非对方心甘情愿。他对此心知肚明,因此越是有人窥探,他越发不安,越是不安,心中恼怒越甚。
谢诏大步走到与虞枝意身边,一副被激怒的雄狮模样,虎视眈眈着薛平之。
因爱生怖,因怖生怒。谢诏来时匆匆,只听下人禀告一句有姓薛的来找虞枝意,便马不停蹄地过来。甚至在跨入门厅前,他还慢下脚步可以整理了一番衣袍,显得不那么匆忙。
绝不会在薛平之面前落至下乘。
这点心思他自然不会被人看出来,“薛先生今日怎么到府上来了?”
这个薛平之,在虞氏学堂中画的那幅观音像,别以为他看不出是照着谁的模子画的,他尚且未因为这件事处置他,竟还敢胆大包天地上侯府,到他的地盘来,觊觎他的珍宝。
薛平之怀有私心,现下又被谢诏这么一看,仿佛心中一切想法都被悉数洞察,略带心虚地垂下头,“在下来,是因为王栩被官兵带走,我来向虞夫人求助。”
谢诏在心中冷笑,朝中实力错综复杂,也就只有这个还还未入官场的人才会如此天真,越过他一个朝臣,求助小意,“劳烦先生费心。”小意虽然诰命在身,但到底只是在女眷中光彩,这么一想,他顿觉得诰命夫人的头衔有些不够看。
王栩被官兵拘走,第一时间王珣便向他禀告。
“王栩现在已经回学堂了。先生回去一看便知。”
谢诏的话中已有赶客的意思。
薛平之心虚在前,因此也就没觉得他无礼,拱手一作揖,“多谢侯爷。”
谢诏这副护食地态度,薛平之看得分明,可到底他现在位卑言轻,就是有些想法,也不能与如日中天的谢台令硬碰硬。
言毕,他转身离去。
谢诏目送他离去,目光转而回到虞枝意身上,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之情,说到底还是因为虞枝意尚还不喜欢他,若是喜欢,他哪里会因为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如此恼怒,只能巴巴守着,不许别人靠近。
虞枝意顾不得薛平之是否走远,忙对谢诏道,“王栩真的已经回去了吗?”
“自然。”谢诏微微笑道,“若是不信,我命王珣去将他喊来。”
谢诏的话,虞枝意自然是信的。可她心中担忧不止,只有真切地见到王栩才能平复这种焦急的心情。谢诏自然看了出来,他命王珣前去虞氏学堂将王栩找来。
自己陪着虞枝意,慢慢地安抚她的心情,“莫忧心,若是我
连自己人也护不住,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这话犹如定心丸,虞枝意的心渐渐定了下来,心中又觉得在官场上不比做生意,一时不察,便会落得牢狱之灾。
王珣带着王栩匆匆赶来,在门前请安。
虞枝意蹭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外走了几步,看到王栩后,那颗心在落尽肚子里,怅然道,“是我,差点害了你。”
谢诏一个眼色,王栩道,“此事本就是为国为民,摒除积弊的好事,夫人莫将责任揽在自己肩头。”
闻言,虞枝意才觉得自己好受些,又为王栩能说出这样的话感到高兴,“听宝鹊说,你通过了县试,不如留下来庆祝一番。”
王栩推拒道,“夫人好意,我本不该推拒。可我眼下充作了科举舞弊一案的证人,还需前去府衙配合查案。”
虞枝意虽有些失落,倒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既如此,你定要好好配合。”
王栩认真答应后,便告辞了。
见过他后,虞枝意的心已全然安定下来,转头见谢诏道,“此事多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要该怎么办才好。”经过此事,她深觉得自己不识官场深浅,凭着一腔冲动,却想掺和进这浑水中,若不是谢诏前来,只怕她就生生害了王栩。她下定决心,凡是以后三思而后行,决不能因为别人相求,就高估了自己。
“我们是一家人。”谢诏笑道,“是应该的。”
他归家本就是为了处理王栩一事,薛平之到来实乃“意外之喜”,如今两桩事都已解决,谢诏便要回到衙署内办理公务。
他要离开,虞枝意十分惊讶,眼看着就要到用午膳的时辰,这般匆忙,竟然留下用饭的时间都没有吗。眼看谢诏的背影渐远,她招来宝鹊道,“今日命小厨房做些容易充饥的饭食,多做些给侯爷送去,打听打听侯爷的衙署中有多少同僚,都一并准备了。”
她做这件事,就当是谢诏救了王栩的报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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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署中,谢诏正在处理公务,忽听外面王珣在喊他,“侯爷侯爷。”
他正想发怒,自己不知说过多少次,在处理公务时莫要打扰他,怒气还未发出,便被王珣接下来的话冲散,“夫人命宝鹊送饭来了。”
侯爷不吃饭,他跟着也吃不上饭,夫人送饭来,他比谁都要开心。
谢诏负手从门内走出,淡淡地瞥了王珣一眼,他立时脑袋缩如鹌鹑,不敢言语。
旋即又对宝鹊轻笑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