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梨离开的冬日,他应该如何才能熬过去。
……
楚江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觉得时间似乎已经过去许久了,幻境里的秋去春来已然数个,叫她醒来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屋内漆黑一片,她看向屋外,月色皎皎。
身边是睡熟的白清安,叫她安心些。
她回来了,回到现实的世界中了。
楚江梨看着窗边缓缓延伸进屋内的树枝,上面挂着点点杏花轻颤着。
她小心翼翼下床,走到庭外,抬头看着天空漆黑,还下着细密软薄的小雨。
她走到那杏花树边,只是轻轻抬手,那树枝便贴上了她的指尖,萦绕着点点微弱的白光。
“阿梨姐姐。”
“我读不懂你说的爱与恨,可我爱你,我也恨你。”
那树枝轻触她的唇心,又缓缓收了回去。
从楚江梨离开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似乎被封存在极寒的冬季里。
雨越下越大,将地面的泥土都冲刷殆尽。
那深埋于泥土之下的涔涔白骨缠绕着千丝万缕的根系,经过许多年,裸露在了楚江梨眼前。
雨水扫过她的双腿,沾湿了裙襟,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她错愕的神色照见半分。
楚江梨终于明白了,为何庭院里这棵杏花树长得这样高。
如今这棵树也并非是白清安的本命树。
那树枝颤颤,楚江梨的神色叫他有些兴奋,他问:“阿梨姐姐可知,这下面的白骨究竟是谁?”
“是我自己。”
“我是白清安。”
他是白清安?
那屋内的那个人是谁?
那树还在说:“阿梨姐姐你曾说,以后我们还会再见,可为何我没有等到再见的那天?”
楚江梨从来没有怀疑过,与自己相处的人究竟是不是白清安。
为什么这个世界中会有两个白清安?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连串的问题从她脑海中冒了出来,将楚江梨的思绪弄乱了。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身后的少年声音更加低沉些,他淋着雨,走到了楚江梨面前。
“也不应该知道这些。”
楚江梨看着他,疾风骤雨中,雨打在身上格外的疼,楚江梨分不清眼前的白清安脸上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只是他的神色,叫她看出了无尽的伤悲来。
果然,无论是谁,撕开最表面的那一层,都会露出血淋淋又肮脏的那一面。
楚江梨:“如果当真不想叫我知道这些,一开始就不要试探性的告诉我。”
他心中既想让她知道,又怕被她知道。
在楚江梨看来,这是一种对信任的试探。
“啪——”
楚江梨抬起手,一巴掌恶狠狠地扇在白清安脸上。
痛觉叫他抬头,叫他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