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好似养过一只与你差不多的白猫,只是那猫儿……”
楚江梨说到此处便顿住了。
她从前当真养过一只猫儿吗?为何会下意识这般说,她全然不记得了。
等天色见黑,天空飘着鹅绒大雪,将地面又厚厚盖满了一层,楚江梨将猫儿一起抱进了院中等少年回来。
楚江梨怀着抱着猫儿进了庭院,转身打算将门关上,一只手拉着门挡住了。
“阿梨姐姐。”
一听是少年清脆的声音,楚江梨抬头,有些欣喜:“你回来了。”
大门前挂着昏黄的灯笼,少年衬着烛光,看向楚江梨怀中瑟瑟发抖的白猫,点头道:“嗯。”
楚江梨绕着少年转了两圈,才确认少年身上并无伤痕,她有些惊讶:“今日怎得……身上不见有何伤痕?”
难道是白清安他爹娘良心发现了,不打他了?
或者说是,不让别人打他了。
楚江梨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少年却道:“我将他们都打残了。”
楚江梨有些惊讶,她看着少年有些木楞的脸,愈发觉得他的轮廓渐渐有了如今白清安的模样。
却多一分叫她陌生的感觉。
那些人不都是归云阁中的高手吗?
仅凭少年一人,究竟
是如何将那些人都打残了的?
白清安将手中的伏杏剑横在二人之间。
这是楚江梨第一次近距离见那世间早已失传许久的伏杏剑。
伏杏剑带着一股浓郁的杏花香气,剑身上沾着鲜血,地面落了几朵杏花。
楚江梨没说话,少年能将那些人打败,比亲眼看到伏杏剑还叫她吃惊。
她怀中抱着的白猫喵喵叫了一声,楚江梨见少年正看那猫儿,这才道:“今日我坐在门口等你时睡着了,醒来后着猫儿便在我怀中了。”
“我等啊等,等得都有些饿了。”
楚江梨走近些,垫脚用袖口将他脸颊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其实她不饿,更不会饿。
楚江梨像平常那般同他道:“你饿吗?”
“进屋罢,外面太冷了。”
少年还立在原地,低头任由发梢遮住他的双眸,不知为何叫楚江梨看去竟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阿梨姐姐,不觉得我做了坏事吗?”
楚江梨不解:“为何是坏事?你对坏事的定义是什么?”
“我并不觉得打了伤害自己的人是做了坏事,我更觉得你很勇敢,很厉害,居然保护了自己。”
“不要自责,就算之后我不在,你也应该知道,被欺负了打回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要说错,也是他们错了。”
少年还是不说话。
下一刻,他倒在了楚江梨身上,二人摔倒在雪地里,楚江梨怀中的猫儿都被吓跑了。
他浑身冷极了,叫楚江梨都感受到了,冷得没有一丝活人温度,就像是一场朝着楚江梨扑过来的大雪。
“阿梨,我冷……”
少年在楚江梨耳旁喃喃道。
那滚滚热泪将楚江梨的脸颊沾湿了。
少年的呜咽声如猫儿似得,在冻得如刀尖似得喉间反复吞咽,只溢出来少许。
楚江梨轻轻拍着他的背,她总是怕他憋出病来,若能哭出来倒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