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比起从前又长高了些,他还在院中练剑,只是院中多了些花花草草,那后院中窗边的杏花树生长得尤其好,却不如后来楚江梨与白清安看到的那样高大。
每次楚江梨坐在门口看着少年练剑,都能见着那满地的杏花花瓣,风吹过,还能嗅到杏花香。
楚江梨想起,那杏花树本是有灵性的,之前还会用树枝缠着她的指尖撒娇。
她绕过屋子,走到后院去触摸那杏花树的树枝、花瓣。
可那树枝静悄悄的,并没有别的动作。
她也感受不到这树的灵气。
难道此时这树还并未有灵性?
楚江梨一边思索,一边揉搓着那花瓣。
一只冰冷的手从一旁伸过来,抓住了她不老实的指尖。
他苍白的小脸叫楚江梨看出些尴尬的情绪,脸颊还微微泛红:“阿梨姐姐,别摸。”
“为何?”
少年道:“因为……这是我的本命树。”
“归云之人都有自己的本命花草,而我的是杏花,自我出生起,便有人在归云阁中埋下一颗种子,施加灵力,这树便会同我的生命相连接,而我也会畔树而居。”
楚江梨:“我可以理解为,这棵树是你的本体吗?”
少年点头道:“嗯。”
这棵树既然就是他,那为何那时候白清安不喜她靠近树,更不喜她触碰树。
但,那时她触碰,树却表现出非常的喜欢她。
她越发不明白了。
少年问:“为何阿梨姐姐要问这些?”
“随口问问罢了。”
眼前的少年与她朝夕相处的白清安是同一人,可似乎在少年眼中,他与白清安并非同一人,在楚江梨自己眼中,亦不能将他与白清安当做同一人。
那日,少年被白忆絮叫去询问课业如何。
白忆絮平日里很忙,很少来看他。
楚江梨便坐在门口等他会来。
倒也并非她不跟着少年一同去,只是不知为何,她似乎并不能离开这院子,那层薄薄的屏障将她困在了里面。
但是也并非完全不能出去,与少年一起便可以出去,但今日晨间她睡过头了,少年也并未叫她,便只能在这庭院中等了。
若是她自己,最多不过可以到门前。
天气渐冷,她身上还披着初见那日少年为她披上的狐裘,少年总说她会冷,说不愿她白雪似得肌肤沾了落雪。
毛茸茸的领子蹭着少女的下巴,周身都是暖和的。
她看着门前的落雪,不觉如何便恍然睡去。
“喵……”
“喵~”
指尖微微湿润,楚江梨睁开眼,夕阳西下,少年还未回来,只是她怀中多了只取暖的猫儿。
那猫儿通体洁白,毛绒绒圆滚滚的,踩在雪地里一步一个小脚印。
正深处舌头舔舐着她的指尖。
“喵……”
这猫能看见她,还同她这样亲近。
楚江梨用指尖点了点猫儿湿漉漉的鼻尖,猫儿抬头,一双圆鼓鼓的眼正看着她。
“这样冷的天气,你是从哪里来的?”
猫儿不会说话,只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