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也可以帮你打回去,你也知道我在三界中的名声并不好,旁人说我什么或是骂我什么,我都不在意的。”
从前楚江梨会隐忍一些人一些事,不过是因为她有自己的目的,她记仇,事后定然会报复回去。
可是白清安却与她不一样,若是白清安不愿意做恶人,那么她愿意代替白清安成为这个恶人。
没有任何人回应楚江梨的话,她垂眸看着白清安仍旧紧皱的眉心,心中一阵阵揪心地疼。
少女问:“他们又欺负你了?”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
她又过:“我都舍不得说你一句重话,凭他们也配欺负你。”
楚江梨声音有些哽咽,她自从成为神女以后,只有她师父死的那日,她哭得不成人形。
后来大事小事便再未落过泪,伤口的疼痛亦或是离别,她早已习惯。
楚江梨拭去泪,抚摸着白清安凌乱的发梢,却是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她改变不了白清安过往所经历过的一切不幸。
白清安看起来消瘦、脆弱,楚江梨不知他过往那些日子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不知是不是少女的话起了作用,白清安的眉心舒展了些。
楚江梨见此也放心些了,她说:“睡吧,明日醒来便好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楚江梨就在此处坐了一夜,无眠。
……
眼前的喜儿神色慌乱,声音颤抖,想抓住眼前少女的衣摆,却被少女不准痕迹地避开了。
“前殿……殿前的小欢不见了,后院的李嬷嬷也找不到了。”
这几日曳星台中陆陆续续消失了许多人,侍从、弟子、和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楚江梨心中暗叹,这妖物是一点也不挑食。
曳星台人心惶惶,前几日的晨间,陆言礼便将曳星台的弟子们聚集在一起,全部遣散了去。
修行不错的,去其他仙山再修行,修行不佳的,下山再寻机缘。
再无人留在此处修行。
喜儿说罢,她脚下的步子乱了些,神色也惶恐起来,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好似生怕下一个消失的就成了自己。
楚江梨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轻飘飘回答着:“莫不是偷偷下山了。”
与喜儿相比,她太过于悠闲了,也确实对眼前发生的乱象并不在意。
喜儿又说:“怎会!守门的侍从说昨夜到今日都未曾见到有人下山。”
她往日里在楚江梨面前都轻声细的,可是今日一反常态。
楚江梨神色平静,看了喜儿一眼,喜儿的神色是恐惧,就像是真的在担忧,神色中没有丝毫漏洞,像是真真切切的。
楚江梨一夜未睡,白清安状态并不好,她想快些解决这些事情,带他回长月殿。
晨间,她便去了卫珠凤那处。
卫珠凤骨瘦如柴、脸颊凹陷,短短几日几乎瘦脱了像,犹如骷髅,一双无神的眼睛不知望向院外何处,日
日就靠吞药吊着一条命。
她说不了话,往日见到楚江梨还会有情绪波动,再啐上几句难听的话。
可是今日就是楚江梨走到她跟前,她也只是没有任何情绪地看了楚江梨一眼,似乎将眼前地一切都视若无物了。
不只是楚江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卫珠凤命不久矣了。
画人间的凡人们最是讲究因循果报,又如何不知卫珠凤往日里做过的那些龌龊之事,她又害了多少人。
他们不敢说,但是人人心里都知道这是报应来了,他们的主子死不足惜。
喜儿又问她:“夫人……不会死吧?”
楚江梨回道:“会啊。”
喜儿神色中的恐惧更深了些,迟疑道:“会……?神女可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