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推断,在宁夫人死时,此子早已到了懂事的年纪。
这么一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楚江梨:“是向卫珠凤复仇……?”
那孩子有一半的凤凰血脉,天资应当也不差,会法术,想杀一个凡人易如反掌,却也不必大费周章。
“可若真是如此,他便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想杀,直接杀了便可。”
白清安轻轻摇头,抬起一双宛若琉璃珠子般清澈的眼眸,冷冷道:“他是想杀了与之有关的所有人。”
楚江梨心中微微一颤,白清安这话提醒了她,若是当真由此一子,他自幼长在母亲身侧,定然是无比依赖的。
母亲被杀害之后,他心中怀着怨恨,就连曳星台之中这些常年漠视他母亲遭遇的帮凶也一并迁怒了,也并非不可能。
白清安说得有道理,楚江梨点了点头又继续道。
“不过,这只是传闻,却无人知晓究竟那宁夫人是否当真诞下一子。”
“至少我在曳星台的时候,从未见过这位少爷。”
白清安不答,盯着那椅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竹林之中的风吹得二人身上起了几分寒意:“说不定……并非凑巧。”
楚江梨问:“为何?”
“那日,她所诞之子尚在曳星台。”
白清安口中的“那日”就是楚江梨从传闻中得知的,宁夫人落井而死的那日。
白清安:“你方才说,这位夫人曾有两名贴身侍女。”
楚江梨:“既有贴身侍女,为何又会人成了枯骨之后才被发现?”
在这段时间之内,她院中的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这里确实是一个疑点,但是楚江梨不明白这个究竟跟他是否在现场有什么关系。
白清安:“有两种可能。”
楚江梨:“一是被人支开了,二是被灭口了。”
这是楚江梨猜想的。
被灭口的说法并不可靠,因为后来宁夫人死后没多久,她的一位贴身侍女不是落井死了?
楚
江梨又说:“二不太可能。”
“一?”
被人支开也不太现实,毕竟若是卫珠凤在曳星台一手遮天,犯不着掩人耳目。
楚江梨脑中骤然闪过一个想法。
极有可能是,这个孩子受到了威胁,比如说目睹了母亲死或者“被杀”的全过程,然后受到了某一方面势力的威胁。
那么即便不能去为主人收尸,也要冒死将这主子唯一的血亲骨肉送出去。
关联之处就在此!
宁夫人待下人不差,她死之后的那贴身侍女死得也是莫名其妙的。
楚江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样推断可是正确的?”
白清安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事件的外衣被缓缓剥了下来。
假设若存在此子,目睹了母亲之死,被送走,多年以后回来复仇,这个推理是正确的。
楚江梨还在仔细思索着事情的关联,是否这其中还有别的缺漏之处。
却发现白清安那双冷淡的眸子还在盯着她看。
没等楚江梨开口先问,白清安冰冷的指尖百年已然攀上的她的手背,那声音落在她耳边像一颗一颗落在地面上、清脆的珠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