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桑渺不说,楚江梨便也不再问了。
她这样的回答相当于跟楚江梨说了:确实有人在逼她,但是她不能说是谁。
她也不再多问。
楚江梨又问:“渺渺,你的身体还好?”
桑渺点头,她不想让楚江梨担忧:“如今倒也无事,只是看起来柔弱些罢了。”
桑渺问:“你可是听闻了“假孕”之事?”
楚江梨想问的,但是却没想到这话竟从本人的嘴巴里问了出来。
桑渺见她神色想来自己的话已猜到大半,便说:“我与陆言礼已有三年未曾同房。”
“这胎,本就不该有的。”
“陆言礼知道这件事,母亲也知道,只是似乎他们都不在意,都不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像是理所应当存在的。”
桑渺从未与他人私通。
桑渺泪眼莹莹,拉着楚江梨问:“阿梨,别人不信,但是我知晓你肯定相信我。”
那日在曳星台的前殿,她与陆言礼和卫夫人说了此事,卫夫人凝眸看着她,一双苍白浑浊的眼睛周围是细细的皱纹,她只说:“生下来吧。”
就连陆言礼都抱着这样的态度。
桑渺觉得很奇怪。
她与丈夫三年未曾同房,丈夫不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母亲还说让她生下来。
而那几日,是曳星台二少爷陆言乐死了没几日。
桑渺并非傻子,她也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古怪,在她第一次有孕,尚能够感受到腹中胎动。
可是此子,她竟从未感觉到一点动静,甚至除了平坦的小腹逐渐隆起,也没有别的不良反应。
她后来甚至偷偷的想将这个孩子拿掉,却被陆言礼发现了,陆言礼还将此事告诉了卫夫人。
他们将她关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准她去。
桑渺所言的这些,将楚江梨听得眉头紧皱,这个胎可能是鬼胎。
才有“身孕”的那几日,正巧陆言乐就死了。
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方才走到门前时还觉得陆言礼对桑渺还算不错。
可是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怕母亲的软骨头。
心中也有了几分气恼,甚至更坚定的想将桑渺带回长月殿的决心。
“那为何又突然……”
桑渺神色微微一颤,在昏暗的房间中,她苍白的脸庞,有一种近乎恐惧的神色,她毫无血色的唇轻轻颤着:“我梦见了他……”
楚江梨问:“谁?”
桑渺眼中颤颤闪着晦暗不明的光:“陆言乐……”
楚江梨心中想了很多个“他”究竟是谁,可是如何都没想到竟然是陆言乐。
“我不知我为何会梦见他,但是我觉得,似乎我腹中的胎儿就是他的托生……”
楚江梨一怔,她在心中反复确认桑渺所言字句,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是说……你觉得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是陆言乐的来世?”
桑渺点头。
“我梦见了在曳星台的前殿,好似有人大婚,但是周围是黑的,是暗的,我被人操控着往前走,然后便见到了陆言乐。”
“他最初是被束缚住手脚像个婴儿一样蜷缩…被……捆在地上,后来慢慢挣脱开,直直走向我。”
“他还说……”
楚江梨:“他还同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