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能。
他不能单方面决定祝棉的人生。
男人转身走向病房门口,挺拔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孤峭。
“记住分寸。”门被轻轻带上之前,祝淮低沉的话语清晰地传来,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别越界。他是我弟弟。是祝家的宝贝。”
“永远都是。”
门合拢的轻响像一声沉闷的休止符。
盛颂桉站在原地,指尖冰凉。祝淮最后那句话,像冰锥一样钉进他的心脏。
那杯倾倒的水,那株被“恰到好处”浇灌的绿植,都是警告——祝棉是祝淮精心养护的、不容他人染指的珍宝。他可以靠近,可以欣赏,甚至可以付出,但永远要记得自己的位置,记得那道不可逾越的边界。
他看着沙发上睡得毫无知觉的祝棉,少年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嘴角还微微翘着,仿佛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盛颂桉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这一次,却没有触碰他柔软的发丝,只是隔着空气,极其小心地、虚虚地描摹了一下他安静的睡颜。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也照亮了少年眼中那片无法言说的、沉重的温柔,以及那份被划下清晰界限后,依然固执燃烧的微光。
【作者有话说】
有人很伤心。
是谁我不说。
68偷亲
◎“盛密欧”“棉丽叶”◎
祝棉被盛颂桉轻柔地唤醒时,外面天光已大亮。
他甚至没有察觉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转移上车的。现在,头正枕在祝淮的腿上,而自己的腿被盛颂桉搂在怀里,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包围得严严实实。
祝棉:“?”
他眨了眨眼,懵着一张小脸,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这姿势太古怪了。
——这两个人是怎么这么平静地挨在一起的。
祝棉正想开口问,嗓子里却突然划过一道火辣辣的刺痛。他蹙眉,转身弓起腰背,脸蹭在哥哥怀里,低低咳了几声,声音哑得像磨砂纸。
祝淮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从小冰箱里摸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后俯身托起他的后脑,瓶口蹭在粉唇边。
祝棉没说话,乖乖张嘴。冰凉的水顺喉而下,把他从昏沉里彻底震醒。
他抬起眼,扫了一圈,车内静得出奇。
“你们怎么不说话?”祝棉舌尖抵了抵瓶口,男人会意挪开。
盛颂桉搂着他的腿,抬手摸了摸鼻子,垂着眼睛没说话。
祝棉看他这幅死样子眼皮一跳,目光落到盛颂桉身上。那人沉默着,呼吸落在他膝弯上,有些烫。
男生低着头,搂着他腿的手没松,眼神没抬,像是故意回避。他那种沉默,很不正常,像是压着情绪,又像在等什么信号。
祝棉脚尖轻动,踩了他一下。
不重,男生闷哼一声没说话,只是手收得更紧了些,像在回应,又像是抵抗。
气氛忽然像被水漫过的打火机,闷闷的,有火,却点不起来。
祝棉缩了下腿,却被那双手攥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盛颂桉?”他声音拔高了些。
男生才终于抬起头。
眼神黏着他,一副要说什么却又忍住的模样,像只忍着不叫的边牧。
祝棉:“……”
这下他确信在他睡觉的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手腕上的星环无声地贴紧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