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当年本就是探花郎,只是意外被郑家连累流落邺州。你说,他外甥替他再高中一次,算不算后继有人?”
徐明庚揣摩着:“陆二公子的意思是,我应该给这位郑瑾瑜,使使绊子?”
“不可。”陆清和睁眼看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掰开了同他道,“因为老郑师的缘故,天家如今本就不喜郑家。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进折,只消微微表现出对这个郑瑾瑜的不满,皇上会记住你的。”
“哦……哦?哦!!”徐明庚醍醐灌顶,“承蒙陆二公子点拨,徐某知道该怎么做了!”
酒足饭饱,徐明庚容光焕发,兴致勃勃地还要与陆清和痛饮三百杯。陆清和却以需要速速面圣推辞了。
“你交给我的市舶司的记录,我也需要递给皇上。”陆清和解释道,“事态紧急,徐大人自己玩儿去吧。”
临走前,陆清和忽然想到:
“那小厮是你在云京新买的?”
“呃,陆二公子说哪一个?”徐明庚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噢噢噢,那个送文书的!他是我自邺州就一直带着的,贴身跟了我数年,嘴巴严得很,陆二公子放心。”
闻言,陆清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面圣之事越快越好,拖久了只怕节外生枝。故而无暇多想,便匆匆上路。
阿凤早在候着,此时牵着马,问:“公子,不先回一趟家吗?”
陆清和摆了摆手:“事不宜迟,待我将宣王府事项禀圣后,再见父兄不迟。”
更何况他心里的“家”字,早已系在了莲州一个惯爱逞凶显能的小掌柜身上。
陆清和在云京恨不能即刻驰奔至圣上殿前,将宣王府行径一举揭发,而谢辛辛这儿却被边青昙三言两语定在了原地。
“你是说,赵都云在吊着宣王爷的命?”谢辛辛问。
边青昙浑不在乎般应下,“正是如此。这老王爷风烛残年,一边喝着儿子喂的毒药,一边又被儿子吊着命……这宋嬷嬷着实忠心耿耿,甚至求到你身上来,真是死马当活马医。”
“慢着。”谢辛辛打断她,“赵都云一边向他喂毒,一边却又保他不死?为什么?”
边青昙刚要说话,房门笃笃响了两声,门外传来范守一的声音:
“青昙,茶煮完了,我能进来否?”
边青昙便向屋外道:“守一,可是用的清明的雨水?”
门外之人一愣:“不是。抱歉,我不知……”
边青昙道:“不怪你,是我忘记告诉你。厨房斗柜上第二格的红陶小翁里盛着我春天存的雨水,守一,你拿那个再煮过茶来。”
范守一也不嫌麻烦,哎了一声。脚步远去,像是又离开了。
谢辛辛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
谢辛辛道:“范医师待你极好。”
边青昙并不在意:“无人不知他待我好。”
谢辛辛笑了:“那你为何之前不让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