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扫除尘后,全家便总动员,开始忙活熏腊肉和烘香肠。
阿爹不再去地里,而是去了趟西山,砍了很多松柏的枝桠,这是应李卉的要求去砍的。之前他们常做的是风干系列,就是把肉码上酱,然后挂在廊下吹干就好。
但是因为她有前世做美食博主的经验,知道在前世川渝一带,人们都是燃烧松柏的树枝来烘烤肉条,这样肉就有了松柏的清香味。
天气冷,后厨却因这个“烤炉”而温暖无比,全家人都聚在一起闲聊。
阿娘说,“怎么这么香?不会烤糊了吧?”
“肯定没烤糊啊”,李卉接话,“要是烤糊了,就是一股焦臭味啦!”
阿嫂也担心,但又有些期待,“我看那肠衣上都出了水,烤干了会不会裂开啊?”
李卉当然不会让它变成一坨裂开后的烂肉,她掌握着火候,不定时地翻面。
“要是这时有土豆和红薯就好了,往底下的灰堆里埋上几个,简直不要太舒服。”
李卉边扒拉着火堆,一边出神地想。
但这个美好的想象,却被阿爹铲过来的一铲子松柏树枝,投入火中,将它扑灭。
李卉看了一眼勤劳的阿爹——他不说话,只憨厚地笑笑,就再去劈柴。
嗯,倒是也挺好。
夜里烘烤还是怕有火灾隐患,主要还是白日里她和阿嫂守着烤。
就这样五个日夜过去,她总共烤了两三炉子,一批一批地换着烤,总算烤好了。
香肠腊肉熏好以后,还是要挂着吹起来,将表面的湿气吹干,这样才能不发霉。但这又跟纯风干的不同,松柏的香味鞭辟入里,早已和肉香味融为一体,香!
阿爹帮她在后厨的房梁上自东向西挂了一根拇指粗的麻绳,就是为了挂肉。
每一块腊肉顶上都有一个用刀割开的肉皮口子,方便让谷草穿过去,再把它们系在麻绳上,才算齐活。
后厨挂不下了,阿爹又搓了根麻绳,让她把肉们挂在正堂花厅前的窗户下。
当慢慢挂上去的那一刻,李卉竟然找到了一种“前世大户人家”的错觉。
但不曾想,费劲巴拉做了这么多,最后剩下自己吃的反而没多少。
更多是拿去送人了——
年节下,谁让我大中华历来是个人情社会呢?
除了小夫人那里,她给来这大半年却有交情的人都送了一小块腊肉和两节香肠。
“送这么些,能拿出手吗?”阿嫂看着那块巴掌大小见方的小腊肉,陷入了沉思。
“无妨的,多少就是个心意,再说了,咱们不是没杀猪嘛,等明年养了猪我们再多做些就是了,重要的就是心意和口味的特别,数量倒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