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就数着日子,等种子发芽,等事情败露。
四月底,周正基从东南亚巡视回来,和往常一样在公司上下班。
周雅韵则作为助理秘书,就在他办公室外守着。
忽然这日,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周雅韵接过,听到是找周正基的,立刻替他接了进去。
接完电话,周雅韵端起水杯站起来,走到窗边喝水,侧着身子,顺便透过玻璃观察里面的周正基。
那个声音,她听出来了,是元家辉。
元家辉这种老实人,没有无缘无故打过来的,肯定是有进展了。
果不其然,办公室里的周正基,接电话前还神色正常。
可不知电话里讲了什么,他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
周正基与对面说着话,脸色是越来越沉,越来越难看。
直到挂断电话,一动也不动,坐在办公桌前,像雕像一样,出神好久。
周雅韵却知道,他一定不是在出神。
——
而电话另一头的元家辉,挂了电话,从公用电话亭出来。
仰头望着烈日炎炎的天空,露出这个月第一个笑脸。
他舒了口气,朝路边的黑色丰田车走去。
“打完电话了?”驾驶座里,张铭阳姿态不雅地把脚高高翘起,嘴里还叼着一根烟,跟土匪一样。
元家辉点点头,站在车窗外,问他,“铭阳,接下来怎么办?”
张铭阳咬着烟含糊说话,“还能怎么办,等收钱啊。”
“周家太子欠了那么多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了,那就冤有头债有主,道上的规矩,港督出面都救不了他。割肾卖肝,他都得还。”
张铭阳越说,眼里的血腥味就越浓。
元家辉原算是个老实人,但眼下听这话,只觉得痛快。
这世界,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得知周远洋这个公子哥干了那么多坏事还能好好的,他此刻,觉得他一起去地府陪着自己的女儿都不解气。
张铭阳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那日知道了这件事,高兴得打牌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
拍卖地皮一事,周正基忽然出手,害的他交不了差,他气不过,就让人去泼墨。
他本来就等着周家栽跟头,这下老天有眼,把周家太子给他送上门来了。
元家辉一个老实人好好市民,什么都不懂。
张铭阳立刻让人去查,查出周远洋好赌。
他将计就计,又派人专门领着他赌,牌桌上,本来就没有谁永远是赌神这回事。
可那个乳臭未干的太子,倒是把自己当神仙。
这一个月,可够他把周家输个精光。
张铭阳甩甩脑袋,跟元家辉说等着看,然后便油门踩到底,飞奔而去,留下满尾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