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韵眼中一动,心想果然有事。
她点点头。
梁伯“哎”了一声,说,“本来这种事我做不了主,但我看他可怜,就当做没看到,大小姐,我叮嘱好的,让他烧完赶紧走,不然二太太和少爷知道了,我要砸饭碗的。”
“这是怎么回事?”
梁伯也是知道大小姐和二房管事的不是一伙的,又看她亲切好相处,来厂里也没有用下巴看他们,才跟她坦白。
“是这样的……”
“那中年男子叫元家辉,今日来,是来给他女儿烧纸的……”
元家辉的女儿元嘉欣,前年来这厂里工作,做文职人员,但去年的时候,从楼上跳下来,那栋楼靠着偏门,今日元家辉便就在那儿给女儿烧纸了。
“怎么回事,这么年轻。”
梁伯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去年厂里服装生意出了事,好像是没领到牌照,就悄悄进口运进来,没有过关报税,上头的人来查,都查到了,罚了钱,又误了工,出不成货,赔了一大笔钱。”
“这事是她经手的,普通人家领人工过日子的,怎么赔的起,又不想吃牢饭,年纪那么小,面子过不去,可能就这么想不开了……”
周雅韵听了,微微皱眉,这事儿她两辈子头一回听,黄香灵捂得可真够严实。
周雅韵告别梁伯,往办公区走,在心中叹气,大房离得远、不管事也是原因。
没有自己的耳目,二房想捂耳朵,一点不难。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黄香灵越瞒着,周雅韵就越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纺织厂占地不小,但丽姿的服装车间只占了很小一部分,工作人员也只有几十个,整条生产线,没什么斗志。
周雅韵没有管理权,只替梁楚云看了些下一季新款,敲定要下线生产的成衣。
然后,就抬脚往办公楼走,没有直接回去。
周雅韵和文书人员打了招呼,说要查服装车间的资料,便拿了钥匙,去了档案室。
查服装车间的资料是假,找元嘉欣的资料是真。
但取出来时,员工簿上元嘉欣的资料并不多。
只记录了她的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其他关于工厂的资料一概没有。
显然被人处理过了。
周雅韵在包包里取出工作簿,记下元家的资料,然后才将东西放好,出去把钥匙交还给文书人员。
取了车,周雅韵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立即点火,而是看着手里的工作簿,陷入沉思。
凝神整理思绪片刻,做了决定,这才踩了油门,往厂外去。
一路上,周雅韵时不时还瞥着那张撕下来放在方向盘上的纸,这边的路她不熟悉,怕走错,得时刻看一眼纸再找路标。
以至于擦车而过时,没注意到从旁边经过的林宝坚尼,以及里面后座坐着的路天策。
“大少爷,刚才那不是周小姐吗?”威廉朝后面的路天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