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相语忍着不适将手抽回,悄悄在裙子上蹭了一蹭。
台厌侬不知看没看到,径直问她:“我向你赐福,你不谢谢我吗?”
南相语登时起身,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那就多谢你啦。”
台厌侬咕哝道:“我也要谢谢你,我找到我母亲了。”
桓择端在他身边落座,听他叽里咕噜,不晓得在说什么。
他早就将这孩子打量了一遍,他身上非但没有凶煞气息,反倒有一股浓郁的灵气。
但他行迹实在可疑。
“母亲,”台厌侬对着南相语喊了一声,又在桓择端的凝视中打了一下自己一巴掌,立刻道:“哎呀,我喊错了。”
南相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唇边维持着淡淡的笑,婉言赶人:“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回房睡觉吧。”
“好的。”台厌侬很听话地点点头,却没走。
他抖抖衣袖,说道:“我把我的朋友带来了。”
南相语与桓择端一齐向门外看去,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罗欢宜。”台厌侬兴高采烈地张开手,露出掌心的一只黑蚂蚁,“它是一只蚂蚁。”
南相语皱眉,极不理解:“你的朋友是只蚂蚁?”
台厌侬嗓音一低,闷闷不乐道:“是啊,只有蚂蚁愿意和我玩。”
物换景移,丛不芜看见了一片熊熊火海。
房间中火光冲天,房间外却什么都没发生,连星点火苗也看不见。
台厌侬跪在火烧的客栈中,神色似痛苦,又似解脱,他依旧滔滔不绝地自说自话,语速越来越快,激动万分,兴奋不已。
没有人应答他的话,因为南相语与桓择端都已倒地昏迷。
此间彻底与世隔绝般,变成了台厌侬肆意玩弄的世界。
“母亲,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一个花园起了大火,好多好多蚂蚁抱在一起,团成一个圆球,外层的蚂蚁被烧得噼啪作响也不松手,真伟大啊……”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只因它们责任在肩。它们的使命,就是保护里层的蚂蚁冲出火海。”
“如果有人也愿意这样保护我就好了……”
“我母亲把父亲烧死了,没过多久,她也被烧死了。”
“父亲被召往灵山,从灵山回来后,他就像换了个魂一般,好吓人。”
“他还说要打死我。我不喜欢父亲。”
“母亲就该早点儿将他烧死。”
台厌侬像是一个疯子,跪在南相语身边,在自己身上摸出一块石头,举到南相语紧闭的双眼处,说道:“你看,这块青石好生别致。我喜欢这块石头,我还用他砸死过人。”
明明没有一丝回应,台厌侬却自娱自乐,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