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相信自己推测的这一点,所以,对于张简真如今所为,她只想到了一个答案。
张简真为沈濯为次,为他家族昭雪为先,他目的先是文诤言、再是王玺。
这个男人是很出众的,至少比于慎聪明得多。
他出过王城,沈芙知道这件事。但是王城之外,沈濯明明已经占有优势,他还要孤身赴险,则因为他有一件不得不亲手去做的事。
他要杀文诤言,这是他主要的目标,至于沈濯,他若能夺得王玺,或许可以凭依此向沈濯讨得一个君后当当?
沈芙是不觉得张简真喜欢沈濯的,沈濯对张简真是拉拢,张简真对沈濯是不得已为之。毕竟在旁观角度看,这两个人当初正是沈濯对他多有殷勤,他对沈濯忽冷忽热。
他为家仇而来,牟利其次,那么或许正可以借这一点,让他和文诤言厮杀。
沈芙知道与文诤言为与虎谋皮,她早知道不可能放过文诤言,现下张简真出现,不如叫这两个人斗一斗,活下来的那个再由她杀。
她再拿着沈植去找沈濯,纵然死了,也给沈濯冠一个杀姊篡位的骂名,叫她皇位不安不稳。
除了沈濯以外的所有其他牵涉到这件事的人里,每个人都和她,殉葬在这场必败的围城之中。
简直壮观。
……
思索到这里,沈芙微微有些恍惚,她竟然有些想念于慎了,这个蠢货虽然常常做蠢事,但听话的时候,还算是个漂亮的花瓶,不中用但中看。
张简真依旧低微躬身,“殿下……配方可以告诉您,但是制药过程麻烦,还是在下来做,如此好一些。”
沈芙听罢张简真答话,又哼笑,“噢?说来说去,不就是你不愿意嘛。”
张简真抿唇,缄默不言。
这个人为了家仇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可以,殿下,我可以。”
张简真忽然抬头,回答道:“殿下,我可以把配方和制法都给您奉上,连同我的忠诚。”
沈芙挑眉,还有些诧异,“……听起来,我要给你的也不少?”
张简真默了默,又道:“……殿下,我想要一部分自由进出宫闱的权力,尤其是,我想和文相谈谈。”
沈芙假作不知道他的目的,“噢?没想到,你和文诤言还有渊源?”
张简真抿唇,“……是啊,在下与文相,的确怨缘深厚。”
沈芙哼笑,“好啊,禾、郎,来表一下,你的忠诚吧。”
张简真说着,也从腰间要拿药,沈芙却抬手叫他停住,她自己拿出一颗药来,“我找王尚书拿的,这是她的‘解药’,也是你的‘毒药’,真有意思。”
张简真接过,没多犹豫,便吞了下去。
随后又把配方和制法交给了沈芙。
沈芙很满意张简真的做法,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打算放过张简真任何。
她记得,沈濯是很喜欢张简真的,让她知道她曾经如此怀念的人烂的彻底,不知道她又会有什么表情呢?
沈芙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就要欺负沈濯的,又怎么样……?从小到大她不都好好听自己的话了吗?只要她乖乖的,捧着自己、为自己做事,她还是可以给她活路的,但是,沈濯不听话了、翅膀也硬了,她成为了她的对手。
那么两个人,就只有势不两立。
张简真做完这一切后就告退了。
这药会腐蚀人的心智,他知道解药制法,但服用沈芙给的‘解药’又会成瘾,不如不吃。
但只怕到了最后,他会神志不清连自己最初的目标都不记得,他一定要快了,把所有的一切做完,用血肉之躯为她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