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联系杨禁,然而宫城之内她为王,宫城之外,沈濯掌握着大部分兵力,视而不见她手上的玉玺,她没法传出消息,杨禁又还在边关,也没办法回应她。
她在此成为了空有玉玺赋权没有实权的空头皇帝。
甚至还要背上一个逼宫弑母的名头。
沈濯赢面很大。
她想到了之前来投诚的男人,立时唤人将他叫过来。
沈芙等男人到了以后,寒暄片刻又请他喝茶礼数尽至,对方也确实流露出几分曾为伎子的样子,样子很是顺从。
她听了他的名字,听说他叫程禾,心中顿时起疑心,“你叫程禾?……本殿之前听说,沈濯喜爱的一个伎子,叫做禾郎。”
张简真没有任何回避,“是,殿下,我就是禾郎。”
沈芙这时才好好端详起男人的脸来,果真是端方如玉,难怪沈濯当时对他如此迷恋了,不过看这张脸漂亮的程度,竟然让她回忆起一个人。
她脑子闪回几个片段,不过最终还是没想起来,记忆太久远,她也记不太清了。
“噢?那你为什么要来投靠本殿……?”
张简真眼眸垂落,稍不一会儿,眼中便流下泪来,“三殿下救我于囹圄之中,那日得知她战死沙场,侍下悲痛不已,打听之后才得知,原来三殿下实是被奸人所害……!”
张简真微微低头,“三殿下待我这般好,侍下便是舍了性命也要为她报仇……侍下知道三殿下生前与储君您最为要好,所以特此前来投靠,只愿与您一同扳倒七殿下。”
眼前这个男人难道没有听说沈濯未死已经回来了吗?
甚至于沈濯已经集结兵马与她形成两立之势了。
沈芙抬眼看了看手下,手下会意离开。
张简真又即跪下,同沈芙求叩,只希望能助她登上皇位,阻止沈植。
说来如今沈植也在皇城之内,但自己联系了文诤言后,她似乎也知道了这件事,近来一直有些默默无闻,不知道她在打算什么。
沈芙回过神来看着张简真,“……你这几日有听说什么吗?”
张简真有些迷茫地看着沈芙,“侍下不知道殿下指的是什么?”
沈芙默了默,又想眼前这个男人来此无非那么几个原因,为了沈濯或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沈濯自然不好办,她得提防这个男人和沈濯细通内外,不过如今即使沈濯在皇城之外为王,但王城之内,沈芙才是拥有最高话语权的人,要杜绝这件事倒简单,只要限制这个男人的所有行动就好。
若他是为了他自己……沈芙笑了笑,男人嘛,无非就那么几个手段,不过看他竟然能用药让王尚书等人拜倒,或许有他的过人之处。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有利用价值,可以留下,但也正如文诤言所言,此人可用但也很危险。
但她现在退路已绝,只要工具趁手,就先用着,反正她若失败,王城之内所有人都要殉葬的,这个男人也一样。
沈芙回过神看了看他,“好啊,不过你得想想办法,做点什么,能让我看到你的用处和诚意。”
张简真叩谢,“殿下,我会的,请殿下放心。”
张简真当即退下。
手下回来,沈芙又看了他一眼,“怎么样?”
手下摇头,“此人自从与王尚书投靠殿下后,一直没有出过王城,消息应是没有传进来。”
沈芙点点头,“……不管他知不知道,等我把他的价值榨干,他都得死。”
她道罢又回头瞧了眼手下,“你这几天盯着他,最好不要让他出宫城。”
手下有些为难,“殿下……可这人是王尚书的人。”
沈芙低眉,“但我,才是这个王城的主人。”
她知道手下在顾虑什么,又安抚道:“直接说就行,那个伎子有求于我,我的话他焉敢不听?”
属下点头,便即退下。
不管怎么样,成王败寇,她都认了,但事情未有定局,沈芙绝不会放弃任何机会。